次日天未亮,城东的废弃船厂就被悄无声息地布下了天罗地网。
林墨站在锈迹斑斑的龙门吊上,望着远处薄雾笼罩的江面。晨风吹动他的衣袍,归雁剑在腰间泛着冷光。船厂的每一处角落都藏好了衙役和捕快,刀斧手埋伏在断墙后,弓箭手搭箭在弦,只等信号一响便会齐齐发难。
苏轻烟带着几个擅长轻功的手下守在西侧的货舱,那里堆着半船废弃的木料,最适合打伏击。她检查了一遍腰间的软剑,又摸了摸袖中藏着的烟雾弹,指尖因紧张微微发凉——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伏击,成败在此一举。
“都准备好了?”林墨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带着沉稳的力量。
“放心吧。”苏轻烟仰头看他,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心中莫名安定了些,“刀疤脸那边已经松口,说会配合我们传信,只是……他会不会反水?”
林墨低头看向被捆在船厂中央柱子上的刀疤脸,那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腰间的铜铃随着呼吸轻轻晃动。“他不敢。”林墨语气笃定,“我在他身上藏了追踪符,就算跑了,也能找到他。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若敢反水,苏楼主的‘真言散’,他应该不想再尝一次。”
苏轻烟忍不住笑了笑,晨光落在她脸上,驱散了些许紧张。
时辰渐渐逼近午时,江面上的薄雾散去,露出粼粼波光。远处传来船只靠岸的声音,节奏很快,显然是海蛇帮的快船。
“来了。”林墨低声道,抬手示意众人戒备。
三艘快船停靠在船厂的简易码头,十几个海盗跳了下来,个个手持弯刀,面目狰狞,为首的是个络腮胡,独眼龙,腰间挂着个骷髅头铜铃,比刀疤脸的气势更盛。
“人呢?”络腮胡声如洪钟,目光扫过船厂,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狠厉。
刀疤脸被人推了一把,踉跄着走出阴影。“豹哥,救我!”他朝着络腮胡喊道,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的恐惧。
络腮胡——也就是豹哥,眯起独眼打量着四周,眼神警惕:“影阁的人呢?只你一个?”
“还有几个被关在府衙,他们说……说放了我,再给五千两银子,就把其他人交出来!”刀疤脸按照林墨教的说辞喊道,眼角却悄悄瞥向货舱的方向。
豹哥显然不信,冷哼一声:“少耍花样!让你们主事的出来说话!”
林墨从龙门吊上跃下,稳稳落在地上,归雁剑出鞘,寒光一闪:“我就是。”
“你?”豹哥上下打量着他,像是听到了笑话,“毛头小子也敢主事?影阁的人呢?交出来,再把粮食还我们,爷可以饶你们不死!”
“粮食是朝廷的,影阁的人是阶下囚,你觉得可能吗?”林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日请你们来,是想告诉你,海蛇帮在海上作恶多年,也该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