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叶凡感到棘手的，是**柳如烟**。她的伤一天天好转，那份直白与占有欲也日益显露。她似乎将叶凡机场挽留楚灵儿的行为，视作了一种“竞争”的信号。
当叶凡去公寓看她时，她不再满足于简单的问候和关心，总会似笑非笑地提起：
“听说叶总为了留住楚医生，一掷千金啊？真是情深义重。”
“苏女王那边没意见吗？叶总可要端稳了这碗水，别洒了。”
“林妹妹最近是不是又找你诉苦了？她那个‘明轩哥’没陪着她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带着小小的倒刺，不致命，却总能精准地刮到叶凡最敏感的神经。她不再仅仅满足于一个“位置”，似乎开始试探这个“位置”的排他性和重要性。
叶凡无法对她生气，毕竟她差点为他送了命。他只能半是无奈半是警告地回应：“如烟，做好你该做的事。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柳如烟便会咯咯地笑起来，眼神危险又迷人：“我当然相信你有分寸，我的叶总。只是提醒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而**楚灵儿**，在接受了叶凡的挽留后，似乎也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境地。她依旧安静，专注于实验室的筹备工作，面对叶凡时，态度温和而专业，仿佛机场那一幕从未发生。但叶凡能感觉到，两人之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关心，而是保持着一种得体的、近乎合作伙伴的距离。她给了他“宁静”，却似乎收回了某种更私人的温度。这种变化让叶凡感到失落，却又无法言说。
他仿佛一个技艺不精的杂耍艺人，手忙脚乱地试图同时抛接四个材质、重量、运动轨迹都截然不同的球——苏雨墨是冰冷而规则的水晶球，林晚晴是易碎需要轻拿轻放的琉璃球，柳如烟是带着尖刺、随时可能伤人的铁蒺藜，而楚灵儿，则变成了一个看似稳定、内部却已改变了的、温润却难以紧握的玉球。
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全盘失控。
白天，他要处理擎天资本庞大的业务，要与陈默、赵蕊分析“彼岸花”的最新动向，要应对商场上的明枪暗箭。夜晚，他还要分神处理这四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回复各种含义不同的信息，安抚各种或明或暗的情绪。
心力交瘁。
他常常独自一人坐在书房，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复仇之路漫长而凶险，而这条情感之途，竟也同样布满荆棘，甚至更加耗费心神。他得到了许多，似乎也正在失去一些最初的本心。这艰难的平衡，不知还能维持多久，而那潜藏在平衡之下的风暴，似乎随时都可能将他精心维系的一切，彻底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