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平与宋高析到了正和殿时,六部已经候在大殿之内。
老国公黄煜达,也在正和殿内站着,正一脸不满瞪着钱进。
看来是钱进把老国公拽进来的。
如今的正和大殿,没了往日金碧辉煌模样,处处被素白布幔笼罩。
御阶之上的龙椅,被一块硕大黄布遮盖住。
一切只有等新皇登基后,才会恢复原来模样。
“秦王殿下到...”
宁忠尖细的嗓音,打破肃穆大殿的安静。
“参见秦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安平先一步站到了御阶下,与几位尚书一道参拜行礼。
宋高析依旧站在昔日所站之处,淡淡扫了殿内众人一眼,眼神忧伤却透着严肃。
“父皇殡天,孤还有许多事,你们有奏就说吧,不要多耽搁。”
小太监说是六部尚书,实则是五部尚书在这,礼部尚书汪长伦早没了。
新的礼部尚书估计要等新皇登基后,才会被重新任命。
此刻,大殿内仅有礼部一个主事站在那,看上去还有些局促不安。
“启禀殿下,”钱进率先开口,“臣等今日见殿下,是为议定大行皇帝谥号、庙号之事。”
“孤以知晓,”宋高析看向钱进,“说说吧。”
“是,殿下,”钱进拱手后,胡子抖了抖,“大行皇帝在位三十一载,年号定光,在位期间励精图治,仁德广布四海,今骤然大行,山河同悲...”
宋高析听着钱进的声音,神色有些哀伤。
“是以大行皇帝谥号、庙号定论,当慎之又慎,这关乎千秋史笔,也能以慰大行皇帝在天之灵。”
宋高析看向礼部所在,目光落在那个主事身上,此事当以礼部为主。
礼部主事谭道石是个有眼力见的,尽管浑身紧张,也是及时出列。
“启禀殿下,下官与几位尚书斟酌再三后,初拟了几个谥号,恭请殿下思定。”
“奏、”
“是、殿下,”谭道石咽了咽口水,提高了嗓门,“大行皇帝在位期间,轻徭薄赋,与民休息,有宽仁治平之德,可谥曰‘仁’...”
宋高析没有开口,林安平低眉听着。
“文教昌盛,礼乐修明,可谥曰‘文’,定光三十年,下旨北伐,平定边患,稳固江山,可谥曰‘景’...”
宋高析听到后,眉头凝了凝,“就这些吗?”显然,他有些不满意。
“禀殿下,”钱进接话开口,“臣等以为,大行皇帝之德政,故商议后,认为可尊谥为文宗。”
文宗,宽厚仁爱,彰显一明君。
“臣认为不妥,”一直没有开口的林安平,此时出列,“殿下,文字过于宽泛,尚不能颂大行皇帝之功绩。”
耷拉眼皮的黄煜达,闻言也是睁开双眼,看向了林安平,表情好看了一些。
“汉安侯,你与朝堂才有几日,岂可轻易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