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魏飞就该回来了。”
林安平轻声呢喃了一句,将案子带来的烦躁挥去起身。
行至房门处,见耗子菜鸡两人蹲在廊檐下,津津有味的看蚂蚁搬家。
“魏季又去客栈了?”
看的起劲的两人慌忙起身,“爷,他有空就去,跟您一样快魔怔了。”
“啥?”
“不是不是,属下是说他魔怔了,”耗子尴尬一笑,“爷,要出县衙吗?”
“你们两个继续看,”林安平斜了耗子一眼,“我去后院找段伯。”
说完便不再理会二人,径直拐到后院,一般这个时辰段九河都会在后院练剑。
提到练剑,林安平不得不佩服段九河,剑法如此了还丝毫不懈怠。
果然,到了六七十岁之后,正是打拼的年纪啊...
“咻..咻咻....”
林安平前脚刚踏进后院,耳边便响起剑刃划破空气的撕裂声。
后脚迈入,驻足看去,段九河不知从哪折了一根竹枝在手,以竹为剑。
时而上下翻飞,时而脚踏罡步,变换身形。
只见三尺竹枝在他手中不断变化招式,刺、搅、劈、撩、斩、挑、抹、削...,破空的尖啸音不绝于耳。
林安平忍不住开口,“执竹枝为刃,破风若龙吟。”
在林安平前脚刚踏进的时候,段九河就注意到了,他没有立刻停下,而是又耍了几招剑式,待林安平开口之后,这才收势。
段九河收势伫立,竹枝挽出一个剑花,一头指地,细看之下不难发现,那指地的竹梢还在轻微颤动。
“段伯剑法变幻莫测,不亚天地之威,又不失江海连绵,晚辈叹服!”
“公子以后还是离耗子菜鸡二人远些,”段九河笑道,“这吹嘘本领倒是学了不少。”
“哈哈哈哈...哪有哪有,实在是晚辈肺腑之言。”
林安平与段九河单独相处时,少了许多拘束,好似回到当初幼年学剑模样。
这大概就是很多人愿意用剑的原因吧,剑在手,天下任我走,何尝不是笑看这尘世间的洒脱。
村中顽童,只要手中有一根树枝或一截竹条,见到路边的野草都会狂抽两下。
“公子,今日无案?”
“有、”林安平脸上笑容变淡,“审完了。”
“哦?”
林安平走到一旁,将段九河方才斩断的一根树枝捡在手里,简略说了一下薛家自尽案。
“唉...”听完后,段九河叹惜了一声,“天不垂善,可怜孩子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天不垂善,而是人心叵测,”林安平随意甩了两下树枝,“更多的是百姓对律法不熟,为官者惰政..”
林安平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若当官的都守着自己官场这一亩三分地,何来为天下公?为百姓公?”
“官不出衙,要官何用!”
林安平手中的树枝应声而断。
段九河闻言轻轻点头,他游历在外数年,这句话他要比常人能够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