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以学凌辱案在县城内传了两日,如今到县衙告状的百姓络绎不绝。
临近黄昏,县衙处。
菜鸡站在衙门口,望向几个从衙门口离开的百姓。
忍不住开口,“还得是爷,百姓的冤屈才有了说处,真好。”
“好吗?”
林安平不知何时站到了菜鸡身后,同样凝眉看向离开的百姓。
“爷、”菜鸡慌忙转身,随后狐疑问道,“爷,您看百姓脸色悲苦而来,喜笑颜开而去,这样不好吗?”
“若不是爷,只怕他们现在还憋着委屈呢。”
“不好,”林安平轻轻摇头,“不管是不是我替他们做主,一个县城能有这么多不平之事发生,总归不是好事。”
“若来一个当官的不作为,再来一个依旧是如此,民怨久积,便是隐患。”
林安平收回目光看向菜鸡,神色认真问道,“若你一直待在一个怨气滔天的地方,被有钱有势恶人欺辱,被官差压迫,时间久了你会如何?”
“我?”菜鸡歪着脑袋想了一会,“爷,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俺被逼急了,怕是会动刀子,不过谁欺负俺,俺针对谁,可不会涉及无辜。”
“是啊,你一个人这样想,若是一群人呢?一县人?一郡人呢?”
菜鸡顺着林安平的话往下想,越想头皮越麻。
“爷...会不会夸张了一些?”
“以现在的你来看,是会夸张了一些,说出去与旁人听,别人也只会笑你夸大其词,杞人忧天,但,实则一点不夸张。”
“官僚腐败、生活困苦,民生凋敝、祸乱之芽。”
菜鸡直挠头,“爷,属下迷糊..”
林安平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其肩膀,转身走进了县衙。
“菜鸡,过来帮忙,”耗子正搬着东西出县衙,见到发愣的菜鸡,便招呼了一声。
“哎、”菜鸡回过神,快步走了过去,“耗子哥,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吗?飞哥还没回来呢,这一时半会又不走。”
“想啥呢,这是爷今个下午让买的竹炭,先给装上马车,”耗子一搭手将布袋甩到菜鸡肩膀上,“刚才见爷跟你聊着呢,说啥呢?”
“没说啥,”菜鸡扛着竹炭腰一弯,“就问俺想不想杀人。”
“去你老姨的!”耗子骂了一句。
“耗子哥,飞哥应该快到京都了吧,”菜鸡走下台阶,“俺挺想尽早到新野的。”
“咋了?”耗子托着布袋底,“想你新野的老姨了?”
“嗯?俺新野没有老....”菜鸡一想不对,跟着回过了味,“操!”
两人笑骂之时,没有注意到段九河从县衙走出,且身上还背着黑木匣。
大街医馆处,华修正拉开一个个抽屉收拾起药材,忽然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对不住,医馆关门了,还请去别处...”他缓缓转身,“嗯?老哥?”
见到是段九河站在医馆内,华修神色变了变,继而热情笑出声,“怎么着?老哥,是不是虎鞭丸对你..你朋友效果特别好?来复购?”
段九河冷了他一眼,淡淡开口,“若还有富余,倒是可以帮老友再带上一些,不要盒子。”
华修嘴角一抽,这位爷空手套白狼上瘾了。
“华大夫,”段九河站在驴画前面,“这画上黑驴,与老夫一熟识之人所养相似。”
“嗨...”华修随意瞥了一眼,“这天底下的驴不都一个样,难不成还有八条腿的驴不成。”
“八条腿的驴倒是没有,但是像驴不是驴的倒有。”
“啥?”
“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