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析随意敷衍了一句,将身旁椅子让了出来。
纪墉见状,急忙命衙役再搬来一张太师椅,他此刻都想坐在旁边了。
晋王、秦王分别落座,薛成贵这次毫不犹豫站到了晋王身边,秦王对此视而不见。
“方才在院中便听见秦王训斥声。”
“纪墉、”
“下官在、”纪墉急忙躬身。
“怎么?你惹到秦王了?”
“下官不敢,是下官办事差池,秦王训斥、下首受教。”
“哦?”宋高崇淡淡开口,目光看向了站在棠中少年,“难不成胡玉的案子还有什么不明之处?”
从进门到现在他是第一次看向林安平,也是多年后再度见到林安平。
脑海中不由浮现当初狩猎画面,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很快又舒展开,但眼底却是暗藏一丝阴霾。
“孤在府上闻胡玉被杀,凶手当场抓获,此案应当不难审,”宋高崇一直盯着林安平坐在那开口,“纪墉啊,不怪秦王训斥你,你这办差的效率是慢了些。”
纪墉想开口争辩一下,人家秦王训斥就是嫌快了,可不是嫌慢了。
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争辩,而是换做别的应道,“殿下说的是,秦王训斥的对,下官这就命人去勘察现场。”
“纪大人糊涂了?”薛成贵此刻开口,“晋王殿下说的很明白了,杀人行凶,人赃俱获,该打的打,该杀的杀,有什么好拖延的。”
薛成贵虽然话说的有些直白,但太子并未开口反驳,想来这就是他的意思。
纪墉这下有些为难了,审是早就审完了,这不秦王一直在挑刺不是。
薛成贵说的是轻巧,纪墉却左右为难起来。
“谁是杀人凶手?”宋高崇再度发问。
纪墉忙不迭冲林安平厉喝道。“案犯林安平,还不参见晋王殿下!”
从太子踏进门,林安平都开始有意无意看着他,上次见到太子,还是他腿被马压断之时。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太子。
几年过去,在他看来太子虽然变了一些,但又似未变,未变的是那脸上挂着的淡笑,给人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感觉。
还有未变的是他方才捕捉到太子眼底的阴霾之色,正如当年太子离开时看他最后一眼一样。
太子忆起当年一幕,林安平又何尝不是。
发疯的马匹,惊慌失措落马的太子,以及雪中那一摊黄色液体,还有他腿上的刻骨之痛.....
林安平的那条瘸腿下意识动了动,将脑海中所有画面挥散。
“林安平参见晋王殿下、”林安平对太子躬身拱手,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宋高崇深深望着他,好几息才开口,但并未是让他免礼,而是扔出一句比大雪天还寒的一句话。
“纪大人,什么时候案犯可以站在公堂上了?”
林安平躬着的身子轻微颤抖一下,宋高析重新端回茶杯的手一顿、低着的眉头挑了一下。
薛成贵一副幸灾乐祸嘴脸,“林安平!不以案犯自称罢了,此刻还不跪下更待何时?!”
林安平神色犹豫,目光有些挣扎,最终他瞥了一眼腰间令牌,站在那一动未动。
他不能跪!他若跪下了,二皇子从此以后的腰也弯下了。
林安平站那不动,纪墉却是脸色发苦了起来。
他先对晋王拱了拱手,又对秦王拱了拱手,然后在众人惊讶目光中跪了下来。
“下官该死!此案难断。”
“请晋王、秦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