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神医,方才小子醒来时所问之事?”
焉老头一拍脑袋,“药好了,瞧老头子这记性,唉老喽,先喝药、先喝药。”
走到炭炉旁,用布捏着把子将药罐中的药汤倒出,不多不少刚好一平碗。
拿起桌上蒲扇挥了一会,这才端到床前。
“来,娃,先把药喝了,喝了明天一早就能下地了,”焉老头吹了吹调羹中药汤,递到林安平的嘴边,“全是好东西。”
“焉神医,小子怎敢让你喂药,小子自己来。”
林安平挣扎要起,但扯到了伤口,猛然的疼痛让他没能起来。
焉老头一勺一勺喂着药汤,动作很轻,就像爷爷疼爱孙子一般。
林安平想到了成伯,心中很不是滋味、
除了成伯这个老人,这算是第二个对自己如此的老人,而他与焉神医不过第二次相见。
“娃,不是老头子不回答你,”焉老头擦了擦林安平嘴角,神情有些无奈,“一是,老头子当你与你爹一别之后再无联系,二是你现在即使知道又能如何?不是徒添烦恼。”
“睡吧,明天你那帮兄弟知道你醒了,指不定咋高兴呢。”
许是药汤的缘故,林安平很快便闭上了双眼。
焉老头起身将药碗放回桌上,再度走到床前掀开盖在林安平腿上的白布,显出腿上密密麻麻的银针。
用手轻轻按压几下经络,焉老头表情满意,随后小心翼翼取下一根根银针。
将所有银针收到自己的布袋中,套上之前脱下的棉服,然后将布袋搭在肩膀上。
站在床边,望着熟睡中的林安平笑容慈祥,弯腰伸手将林安平额头凌乱发丝理好。
轻叹一声,“该走了,”转身朝门外走。
路过方桌时候,顺手又拿了一个小盒子揣在怀里。
出了房门,发现夜空又飘起了雪花,紧了紧身上棉袄,朝拴小毛驴的马棚走去。
“呃..啊...”
“别叫!”焉老头拍了一下驴头,“走吧,别舍不得你那两口豆饼,你还吃!”
焉老头离开了,谁也不知他怎么出的紧闭城门。
房中熟睡的林安平鼻尖动了动,嘴角勾出弧度,他做梦了....
梦中他看到了爹,他爹又穿上了官服,笑着站在他身边,揉着他的脑袋。
他也梦到了成伯,成伯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拿着针线在缝补衣服。
“成伯?”
“哎、”成伯笑着回头,宠溺望着林安平,“少爷,可不敢再淘了,你看这衣服都破了好几道口子。”
林安平咬着嘴唇,泪水在眼中打转,用力点了点头。
“知道了,成伯,以后再也不皮了。”
“好好好、”成伯笑的开心,放下衣服起身,“等老奴送完贡水回来,给少爷带碗香喷喷馄饨。”
“好...”林安平哽咽点头。
“成伯,别去收贡水了好吗?今晚陪着我,我怕.....”
“少爷不怕,”成伯走过来拍了拍林安平身上衣袍,“老奴一大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