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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天台对峙(2 / 2)

宽阔的顶楼,中央空调外机嗡鸣作响。

几十层楼高的天台边缘,顾建宏单手勒着姚思宁的脖子,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在城市霓虹的映照下,反射出点点绝望的寒芒。

血色的残阳,狂风吹乱了所有人,风声灌入耳中。远处是鳞次栉比的摩天楼群。

“董事长!!”

林满的声音,几乎被狂风撕碎。她不敢靠得太近,生怕任何一个刺激性的动作,都会导致最坏的结果。

“您冷静一点!不要冲动!”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速度分析着眼前的死局。

“您想做什么?杀了她?杀了她对您、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她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顾建宏闻言,回过头,那张被夜风吹得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好处?”他高声笑道,笑声里充满了癫狂与快意,“当然有好处!我要让那个杂种,亲眼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从这里……掉下去!”

“我要让他这辈子,都活在今天的噩梦里!这,难道不是你我都想看到的吗?!”

林满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了。他只想要报复,最极致惨烈的方式复仇。

她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嘶哑:“不是的!董事长,您错了!她现在是您手上唯一能牵制顾沉的牌!您杀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您杀了她,才是正中顾沉的下怀!”

林满迎着那足以将人吹倒的狂风,声嘶力竭地喊道,“他只会拍手称快!他巴不得您亲手替他解决掉这个‘麻烦’!然后,他会把一切都推到您的头上,说您是商业失败、畏罪自杀,甚至还拉了个垫背的!”

“到那时候,我们……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

顾建宏貌似把林满的话听进去,将姚思宁拖到停机坪的台阶入口,这里视野开阔,易守难攻,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肉盾。

“林满!”他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她,“让他们给我准备一架直升机!五千万现金!半个小时内我看不到,就带着她从这里跳下去!”

“好!您别激动!”林满立刻高声回应,并示意早已魂不附体的王秘书去打电话,“我马上让他们去准备!”

她必须稳住他,为顾沉,也为即将抵达的警察,争取最后的时间。

王秘书如蒙大赦,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连滚带爬地跑去一旁打电话。

顾建宏挟持着姚思宁,死死地盯着他们来时的那扇防火门,一步步地退到通往停机台的最后几节阶梯。

那扇沉重的防火铁门,“砰”的一声,猛地撞开!

顶楼的大门狠狠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巨响,在这死寂的天台上疯狂回荡。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顾沉来了。一个人。

他白衬衫的领口微敞,因为狂奔而染上汗渍,却丝毫未损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他的目光在踏出门口的第一时间,就死死锁定了不远处的林满。

当视线落在她被鲜血染红的小腿上时,顾沉周身的气场瞬间降至冰点。

然而,只对视一秒。

他便已读懂她苍白脸上的镇定,以及眼神深处传递的信号:我没事,人质不是我。

她成功将自己从“人质”的位置上,摘了出来。

这个聪明的傻瓜。永远能在绝境里,为他,也为她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的傻瓜。

他心中翻涌的戾气与后怕,终于寻到一丝安稳的落点。

随即,顾沉才将目光缓缓移向那个挟持着姚思宁,早已状若疯癫的二叔。那眼神,是审判般的冰冷。

“二叔。”

顾沉迈开长腿,一步步走来,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放了她。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跟女人无关。”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被劫持的姚思宁身上,那眼神里是恰到好处的担忧与愤怒。

林满心领神会,立刻抓住机会,用一种急切又带着“劝架”意味的语气对顾建宏说:

“董事长您看!我就说吧!只要姚思宁在您手上,顾总就一定会来的!他最在乎她了,您千万别冲动!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谈。”

顾沉看着林满,一闪而过。只有他们两人能懂的狡黠信号,心中那份滔天的担忧,终于有了一丝落地的安稳。

顾建宏看到顾沉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又听到林满这番“印证”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充满了报复快感的扭曲笑容。

“用一个女人当挡箭牌,不像你的风格。”

顾沉的脚步停在了距离他们十米远的地方,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他看着自己的二叔,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用一个女人当挡箭牌,不像你的风格。”

他一边说,一边向前平移了两步,将自己置于一个与顾建宏更为正对的角度。“我记得爷爷说过,你年轻时,也是个人物。”

这句看似平淡的话,却像火星点燃了引线。

顾建宏状若疯癫地咆哮起来:“你还敢提他?!他眼里有过我吗?!除了顾云深,他还看得到别人吗?!把顾氏最核心的产业留给他!留给我的是什么?”

在顾建宏咆哮的间隙,顾沉又向前踏出一步,距离缩短至七米。沉稳的气场,竟压得顾建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所以,这就是你背叛顾家,联合外人掏空集团的理由?”

顾沉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你挪用公款,赌上整个家族的声誉,去填你个人私欲的借口?”

“我没有!我没有背叛!”

顾建宏暴躁地叫起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家!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有什么错?!”

“你母亲多自由潇洒的一个人!我才是先爱上她的!”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变得尖利扭曲,“可我给不了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老东西,把她,亲手送到我大哥的身边!”

顾沉没有说话,只是又向前迈了一步。

顾建宏的眼角甚至渗出了浑浊的泪,那泪水混杂着无尽的恨意: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结婚,看着她为你父亲生下了你这个孽种!”

“你和你父亲的存在,就是对我最大的羞辱!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我,我顾建宏,就是个连后代都没有的绝户!”

积压了数十年的嫉妒与怨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那是永远活在兄长光芒之下,被敬畏的父亲彻底无视,最深沉的自卑与屈辱。

天台的风,愈发大了。

吹得人衣衫猎猎,也吹得人心,一片冰冷的荒芜。

顾沉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顾建宏所控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遥远荒诞的故事。

林满的心,狠狠地揪紧了。

她看着顾建宏越来越激动的情绪,看着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刀,离姚思宁的脖颈越来越近,而顾沉,还在用那种冷静到残忍的方式,一步步向前逼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顾建宏真的会杀了姚思宁,更可能会在失控中伤害到顾沉。

在一片混乱中。

林满咬紧牙关,将所有重量压在完好的那条腿上,拖着受伤的身体,一跌一撞的隔绝在顾沉和顾建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