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玩。
真的很好玩。
看着这个在外人面前永远清冷矜贵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因为这点捕风捉影的八卦而乱了阵脚，林满的心中，升起一股报复般的、近乎恶意的快感。
她没有被他吓到，反而迎着他灼热的视线，笑意更深。
她伸出一根手指，用指尖，轻轻地、带着挑衅意味地，指腹轻点，指甲若有似无地刮过他紧绷的胸膛，昂贵衬衫下传来的剧烈心跳让她笑意更深。
“不好玩吗？”她仰起头，眼波流转，声音压低，像情人间的耳语，却字字诛心，“我以为，这是我们‘游戏’的一部分。还是说，顾总的‘游戏规则’里，只允许你有姚小姐那样的‘商业盟友’，却不允许我，有梁总这样的‘绯闻对象’？”
她顿了顿，指尖顺着他的胸膛，缓缓上移，最终停在了他喉结的位置，轻轻地、暧昧地摩挲着。
“难道，顾总……吃醋了？”这一连串的反击，大胆、直接、又狠又媚。
顾沉怔住了。
他所有的怒火，所有的质问，都在她这番教科书级别的“反杀”面前，瞬间哑了火。
顾沉像一只张牙舞爪却被瞬间捏住后颈的猛兽，所有的气焰都被浇灭，只剩下被看穿心思后的震惊与无措。
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红了，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看着他这副纯情又憋屈的模样，林满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像银铃在风中摇曳，充满了胜利者的愉悦。
她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顾总，”她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没别的事，这份报告我就收下了。我很忙，就不送了。”
她用最温柔的语气，下了最无情的逐客令。
顾沉站在原地，看着她那副狡黠又得意的模样，心中又气又无奈，却又偏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窘迫与怒意，黑眸沉沉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像是在宣誓，又像是在赌气：“好，我总有办法让你‘投降’的。”
说完，他不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只是那离开的背影，怎么看，都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狼狈。
他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朋友，用最幼稚的方式宣示着主权，让她好笑的同时，又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她知道，他是在意的。
她从抽屉里拿出那份关于梵星的调查报告，再次翻阅起来。
这绝不是简单的商业模仿，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资本层面的围剿。
“利娜，”她按下内线电话，“让张弛进来一下。”
很快，张弛敲门而入。
“林总。”
“梵星背后的资本，查得怎么样了？”林满的语气恢复了商人的冷静与锐利。
张弛递上一份新的资料，神色凝重：“我们顺藤摸瓜，查到梵星美妆背后的大股东，是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离岸投资公司，名叫‘晨星资本’。这家公司行事非常低调，几乎查不到公开信息。但我托了在投行的同学，拐弯抹角地打听到一个消息……”
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
“说。”林满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晨星资本的某一次非公开募资中，出现过一个熟悉的名字——顾氏集团。”
顾氏集团。
这四个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在林满的脑海中炸响，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带来一片彻骨的寒意和瞬间的清明。这梵星美妆阴险、迂回，却又招招致命。
不合常理的恶意狙击，背后真正的目标到底是什么，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这只是一个猜想的起点，却足以撬动她的认知。
姚允宁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语、序伦团队对顾沉近乎信仰般的追随、以及“晨星资本”背后那只若隐若现的顾氏集团的影子……
或许，我更应该去探寻你身后那片更深的迷雾。
“张弛，”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她需要更多蛛丝马迹，“继续查，动用一切你现在能动用的资源，查的时候要低调，要保密。我需要知道，晨星资本的实际控制人是谁，它和顾氏集团之间，具体是哪条线在对接。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序伦那边。”
林满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可以，尝试去撬一撬周序然的口风。”
“明白。”张弛看着林总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冷静，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