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铭二话不说,唰唰两笔,名字签得那叫一个痛快,跟签字领工资似的。
这边刚签完,刘长根就稳稳地上场了。
“您好,我是孙雷先生的委托人。
他啥时候能出来?”
“当事人撤了诉,孙雷自然该放了。
等会儿给你们开个放人条,拿这纸条去看守所,领人走就行。”
执法人员公事公办,脸都没抬,说完转身就走,跟赶着去上厕所似的。
没一会儿,他又折返回来,手里捏着一张盖了红章的纸。
“拿好,可以接人了。”
“哎哟,太感谢了!”
刘长根双手接过来,像捧着圣旨一样,仔仔细细塞进西装内袋,还顺带鞠了个躬。
“应该的,都是职责所在。”
执法人员摆摆手,又麻溜地溜了。
刘长根这才转头看向岳铭,拱了拱手。
“岳先生,我得赶紧去接人,就不多打扰了。
真的,多谢您体谅。”
“哪儿的话,该我谢您才对。”岳铭陪笑着,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半块。
他最怕的,不是挨骂,是得罪人。
那座大山——郁鸿明,他连对方长啥样都没见过,光听名字就腿软。
见岳铭这态度,刘长根心头一松,笑了。
“您放心,郁先生真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要是他真想拿您开刀,早该派几个黑西装拎刀上门了,哪轮得到我来当传话的?”
岳铭听完,猛地吸了口气,像刚从水里捞上来。
对啊!
要是郁鸿明真要整死他,压根用不着搞这些弯弯绕绕。
直接一巴掌拍死,连尸首都不会留。
还怕孙雷不出来?怕他不听话?
“那……那就好。”
“嗯,那我先走了。”
刘长根不再啰嗦,转身就走,脚步干脆利落,连句“再见”都懒得等。
“刘经理慢走!”
岳铭小跑着追到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上车,车屁股冒了烟,才敢收回目光。
一小时后,看守所。
这地儿离城区老远,刘长根一脚油门冲到,已经算神速了。
“我能走了?”
孙雷一听,愣了下,随即咧嘴笑了。
他早知道会这样。
自己被逮进去,老妈肯定急得哭天抢地,立马就去求郁鸿明。
郁鸿明再狠,也得给老娘点面子吧?
所以这俩天,他躺在小铁床上,一点都不慌。
吃的是白水煮白菜,睡的是硬板床,夜里还听见隔壁打呼像杀猪。
但他心里清楚——稳了。
人,迟早得出来。
果然,两天还没到,门就开了。
“对,你可以出去了,有人在门口等你。”
门一开,执法员招呼他。
孙雷跟着走,取回自己的手机、钱包、钥匙——那些被收走的“凡人之物”,全还了回来。
最后,铁门一关,他踏出了这鬼地方。
“你是……谁啊?”
外头站着个陌生男人,孙雷当场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