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始终沉默着，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许久，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他要的，是核心组件和图纸。”
“烛龙”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这意味着，炮弹的外壳、推进药、发射装置，都需要他们用1942年的技术和设备自己解决。我们只提供‘大脑’和‘眼睛’，身体还得他们自己造。这不是‘授人以鱼’，这是‘授人以渔’。”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屏幕前，屏幕上是李援朝传回的根据地照片，那些衣衫褴褛却眼神坚毅的战士，那些简陋破旧的兵工厂。
“同志们，我们的原则没有变。但我们的同胞正在面临一场屠杀。‘龙渊计划’的目的，是弥补遗憾，是痛击侵略者！渡边庆隆的屠刀已经举起，我们不能因为恪守条文，而眼睁睁看着悲剧重演！”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我批准‘红色吐息’计划！立刻将炮兵校射雷达和十二套末敏弹核心组件列入最高优先级空投清单！命令技术组，立刻绘制最简化、最适配根据地兵工厂生产能力的图纸！”
“是！”
独立团指挥部。
李援朝放下了电话，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他。
他转向李云龙，表情严肃中透着一丝如释重负。
“团长，总部同意了。”
李云龙的眼睛瞬间亮了。
“总部同意给我们一批‘聪明的炮弹’。”李援朝顿了顿，补充道，“但是，有个条件。总部只提供最核心的零件和图纸，炮弹的壳子，得咱们自己的兵工厂造出来。”
“自己造？”李云龙先是一愣，随即一拍大腿，兴奋地吼道，“没问题！他娘的，只要有图纸，有那什么‘核心零件’，老子就是把全团的铁锅都熔了，也得给它敲出来！”
他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
“聪明的炮弹……炮弹还能是聪明的？这玩意儿打出去，难道还能自己长眼睛，专挑鬼子的乌龟壳和炮筒子钻？”
“可以这么理解。”李援朝点头。
“我的个乖乖！”李云龙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把抓住赵刚的胳膊，激动得满脸通红，“老赵！你听见没！咱们的炮弹要长眼睛了！以后打仗，老子坐在这指挥部里，指哪，炮弹就给老子打哪！渡边那个狗娘养的，他就是躲在耗子洞里，老子也能把他掏出来！”
赵刚也被这个消息震撼得不轻，但他更为理智。
“远征，兵工厂的技术水平……你知道的。这么高精尖的东西，他们能行吗？”
“总部考虑到了这一点。”李援朝拿出一张纸，“这是总部要求我们准备的材料清单，大部分都是根据地能找到的。至于技术，图纸会解决大部分问题，剩下的，我会亲自去指导。”
李云龙一把抢过清单，扯开嗓子就对门外喊：“警卫员！去！骑上最快的马，把兵工厂的张万和那个老小子给老子叫来！告诉他，要是敢慢一分钟，老子扒了他的皮！”
他搓着手，脸上的笑容无比灿烂，仿佛已经看到了渡边庆隆的装甲车和炮兵阵地，在无数从天而降的火光中，被炸成一堆堆扭曲的废铁。
就在这时，那部黑色的电话再次响起。
李援朝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微微一变。
他放下电话，看着一脸期待的李云龙，缓缓开口。
“团长，准备战斗吧。”
李云龙一愣：“又要打仗？打谁？”
李援朝的目光投向地图上的一条铁路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总部说，这次的援助物资，有300公斤，体积太大，无法进行高空精确空投。他们会把东西装在一个特制的箱子里，在明天凌晨三点，从一列路过我们防区的日军军用列车上扔下来。”
指挥部里瞬间一片死寂。
李云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亢奋的战意。
“他娘的……从鬼子的火车上，抢咱们自己的东西？”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传我命令！一营、二营，全体集合！准备跟老子……去劫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