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您杀了他,就能成为真正的族长。”
他们身后的墙旋转起来,露出了藏在墙壁后的另一个密室。
这应该是个牢房,其中有一个少年被吊在墙上,白发染血,浑身是伤。
见到这个少年,小官的瞳孔猛的一缩,随即又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几步上前,走到少年身边。
“我不可能杀了他。更何况,这并不是他。”
小官伸出手,在那个少年脖颈处摸索一阵,了当的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而藏在这人皮面具
“我张家知道您下不去手,所以我张家帮您动手了。”
大长老微微叹了口气,那语气却让小官心中的不安瞬间爆发,面上再也无法维持平静,他直接冲上前,双手死死掐着大长老的衣领。
“你们把他怎么了!!!”
“咳咳咳……张家祠堂底层,葬着历代的血麒麟。”
大长老没有抵抗,任由小官的手掐着自己的命脉,说出来的话却让小官几乎全身血液倒流。
他直接将大长老摔在了地上,再也顾不得其他,向着记忆里那个冰冷的祠堂冲了过去。
祠堂前,祭台的地面上血迹已经被清理过,却仍然留下了暗红色的痕迹,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未淡去。
那是属于白哥的!
祠堂里各种牌位待这个迟来的人。
道直通向最深的地方,在那深处,只有唯一一扇石门是开启的。
小官在这通道中狂奔,不要命一般的向着那个敞开的石门而去,冲进石门的瞬间,所有的希望却被骤然击碎。
巨大黑沉的棺材被几条锁链吊在半空中,无论是材质还是花纹都很新,就像是昨天才放在这里一样。
而那棺材上的名字赫然是——张海白!
泗水古城中积攒的伤势再加上多日劳累,此刻又受了这番刺激,小官呆呆的看着那三个字,猛的一口血咳出来,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一段时间后,又一个身影慢慢走进了这间墓室,轻轻背起地上的少年,脚步沉重的向着他们的“家”走去。
小张海城的眼中似乎已经褪去了几分少年的青涩,多了些属于掌权者的成熟稳重。只是此时也双眼通红,眼底藏着深深的痛苦和迷茫。
小哥回来了,并且他已经成为了族长,这对他们来说是一大助力,不是吗?应该高兴的,该高兴的……
张海城将小官背回了他自己的房间,没有去惊动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中的张文痴,而是自己给他简略包扎了一下。
“白哥,白哥,不要……别走……”
躺在床上的少年脸色惨白,体温却高的吓人,嘴里还在无意识的呢喃着,只是他呼唤的那人,却再也听不到了。
白哥体温低,又喜欢暖和。所以每次有人生病发烧,又不会传染的话,他们就会把这人推到白哥那里,所以对他们来说,发烧似乎也成了一件美事。
白哥……
那个朝阳一般的少年似乎又浮现在眼前,小张海城实在是撑不住,趴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营养的过度缺乏将小张海城硬生生从噩梦中拽了出来,鼻尖似乎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似乎是两块酥饼,虽然表面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估计放了有些时日了,却看得出来被保存的很好。
酥饼!会出现在张家的糕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小张海成猛的抬头,果然看见躺在床上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一摸褥子,冰冷,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
“小哥!!!”
白哥出了事,那人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若是对方想不开……
小张海城冲出房门,疯了似的开始到处找人。后山竹林,白哥的房间,那棵瘦弱的青梅树……可是没有,这些地方根本就没有任何小哥留下的痕迹。
那就只能是……
小张海城的脚步突然的顿住,立即调转了方向,向着祠堂的方向跑了过去。
又是那个黑暗冰冷的墓室,他果然在这里找到了他想找的人。一个小少年蜷缩在墓室的角落里,双眼空洞的望着那个吊在半空中的棺材。
“小哥,小哥,我……”
小张海城想要安慰几句,却在看见棺材的瞬间眼泪几乎又要控制不住夺眶而出,喉头万分干涩,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海城。”
小官的目光仍然望着那个棺材,声音干涩,喊了他的名字却并没有回头。
“回去吧,回去吧,他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的,他……”
张海城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再也压制不住,他拉着小官的衣角,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哀求。
“他……看不到了。”
小官那双往日漆黑的眸子,此时宛若一潭死水,竟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提起那个人时,才会泛起一丝压抑不住的绝望涟漪。
他不敢睡,因为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他记忆里那个温暖的少年,浑身是血的蜷缩在一个黑暗冰冷的墓室角落里。
双眼空洞,抖着身子对他说
“小官,小官……我好冷,好疼啊……”
他终于还是把他的朝阳害死了,他的世界,里再也没有白哥了……
三日后,
天地吉时,
日月生辉。
整个张家都被一股狂热而又笼罩,因为新的族长要诞生了,那个空缺了400年的位置,终于有替死鬼要顶上去了!
喝了红汤的少年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被推进了张家古楼。至此,再无小官,只有张麒麟。
临走前,他将那个亲手做的风铃挂在了棺材的一角,风一吹,便会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白哥说,没有声音的话,他会睡不着……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