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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召开廷议(1 / 2)

中央议事厅沉重的合金门向两侧滑开时,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如同巨兽的呻吟。惨白刺眼的探照灯光从高耸的穹顶倾泻而下,将下方巨大的环形议事桌和围坐的灯塔巨头们照得纤毫毕现,没有一丝阴影可以遁形。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被过度消毒水浸泡后残留的冰冷腥气,混合着压抑的呼吸声。

镣铐拖拽在光洁如镜的金属地板上,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哐啷……哐啷……”回响,每一步都砸在凝固的空气里。

马克被两名全副武装、眼神冰冷的城防军士兵押了进来。他赤裸的上身布满凝固发黑的血污、青紫的瘀伤和一道道被汗水冲刷出的泥泞痕迹,左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软软垂着,小臂处被简单固定的夹板边缘,新渗出的暗红血迹正缓缓洇开,沿着指尖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晕开一小滩刺目的红。

每走一步,断裂臂骨摩擦带来的剧痛都让他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但他依旧挺着脊背,布满血丝的琥珀色瞳孔如同燃烧的熔岩,穿透额前汗湿凌乱的黑发,死死钉在主位上那个苍老的身影。

摩根端坐在象征最高权力的巨大座椅里,覆盖着钛合金装甲的左臂搭在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深深抠进冰冷的合金里。

他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庞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色泽,深陷的眼窝周围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唯有那双眼眸深处,沉淀着被强行压制的怒火与一种更深沉的、如同被剜去心头肉般的痛楚。

维克多如同沉默的磐石,矗立在摩根身后一步的阴影中。寸头下那道自眉骨撕裂至下颌的狰狞伤疤此刻绷得像一条冻僵的蜈蚣,锐利的独眼低垂着,目光落在马克滴血的断臂上,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只有一片铁铸的冰冷。

查尔斯坐在光影会的专属位置上,纯黑的长袍如水般流淌,边缘的金色光影纹路在灯光下反射着低调而冰冷的光晕。他姿态无可挑剔地微微前倾,俊美无俦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恰到好处的忧虑,仿佛正在为眼前这一幕痛心疾首。

“城主大人……”查尔斯清冽如同冰泉击玉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咏叹调般的真挚关切,清晰地回荡在巨大的空间里,“马克队长重伤未愈,伤势沉重……此时更需静养疗伤,而非施以重罚。念在……”他微微顿了顿,琉璃色的眼眸掠过马克满身的血迹和刺眼的镣铐,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念在往昔功勋,恳请您……”

“够了,查尔斯!”摩根猛地抬起覆盖装甲的左手,动作之大带起一阵微弱的气流,硬生生截断了查尔斯看似求情的话语。那嘶哑的声音如同两块粗糙的岩石在胸腔里摩擦,带着一种被触及痛点的暴怒和不容置疑的威压,“灯塔不是讲情面的地方!功是功,过是过!他触犯的是三大法则的根基!”

他布满血丝的目光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刺向马克:“马克!你……”

“城主!”维克多低沉嘶哑的声音如同闷雷,毫无预兆地从摩根身后的阴影里炸响,打断了摩根即将喷发的怒火。

他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军靴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咚”声。那道狰狞的伤疤在强光下更显凶戾,锐利的独眼不再低垂,而是如同冰冷的探针,直视着摩根因惊愕而微微转头看过来的侧脸。

“恕我直言,”维克多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军辟易般的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铁钉砸进合金,“灯塔存续至今,能从噬极兽嘴边活下来,靠的从来不是几个能打的猎荒者!是铁律!是三大法则铸成的铁壁!今日若因马克一人之功勋、一己之私情而法外开恩,动摇根基,那明日律法将成废纸!光影之主的意志将沦为笑谈!灯塔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

他那双布满血丝、沉淀着无数战场腥风血雨的独眼,此刻锐利如寒星,毫不退缩地迎视着摩根眼中翻涌的惊疑和愤怒,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忠诚:“法不容情,此乃灯塔存续之本。请城主……明断!”最后两个字,如同钢铁落锤。

议事厅陷入了更加深沉的死寂,只有马克粗重压抑的喘息和镣铐细微的碰撞声在空气中回荡。维克多那番话,像一盆冰水,浇在原本因查尔斯“求情”而略显微妙的气氛上,也暂时冻结了摩根濒临爆发的雷霆之怒。

航空总指挥镜南打破了沉默。她穿着笔挺的深蓝色制服,黑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扫过马克惨烈的伤势,又落回摩根脸上,声音清晰平稳,带着纯粹的战术考量:“城主,维克多将军所言灯塔铁律之重,不容置疑。然,猎荒者指挥官培养不易,实战经验尤为宝贵。如今R49探索损失惨重,唐尼、佩妮等猎荒者殉职,埃隆教官远行,核心战力折损严重。”她微微停顿,目光在马克身上停顿一瞬,“马克队长虽犯大错,但其战斗素养、对噬极兽生态的熟悉程度,灯塔眼下……无人可替。若彻底剥夺其职位战力,于大局不利。”

她迎着摩根深沉的目光,清晰地说出结论:“革除其城主继任资格与猎荒者指挥官职务,命其留队,以普通战士身份戴罪立功。功过相抵,以观后效。此乃保全战力与维护法度之间,折中之选。”

“附议。”

“附议。非常时期,当以实用为先。”

“附议。革职留用,戴罪立功,可两全。”

几个部门主管的声音相继响起,带着权衡利弊后的谨慎。猎荒者确实伤筋动骨了,马克的价值,是冰冷现实下无法回避的筹码。

摩根布满血丝的目光扫过附议的众人,最终沉沉地落在马克身上,那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愤怒,有痛心,更有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疲惫。

空气凝固着,沉重的压力几乎让人窒息。他似乎想开口,想怒斥,想质问,喉咙却像被铁锈堵住,只发出浑浊的喘息。

“哈……”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又如同火山即将喷发般的低笑,突兀地从马克喉咙深处挤了出来。他猛地抬起头,汗水和血污交织的脸上,那双琥珀色的瞳孔如同被点燃的熔岩,爆发出骇人的光芒,瞬间刺破了议事厅压抑的死寂。

“革职?留用?戴罪立功?”马克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却带着一种斩断枷锁般的狂暴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沾血的链锯刀,狠狠劈向在场每一个人,“那科里呢?!”

他染血的右手指向虚空,仿佛那个重伤垂危的猎荒者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为掩护物资车!被蛇狗拖断了一条腿!疼得浑身打颤!嘴里念叨的还是弄丢的箱子!结果呢?躺在医疗层等死!就因为生命公式判定他没‘价值’!他豁出命保护的物资,换不来救他命的药!这他妈就是灯塔的法则?!”

愤怒的咆哮在巨大的空间里轰鸣,震得穹顶似乎都在嗡嗡作响。摩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灰败,覆盖装甲的左手猛地攥紧扶手。

马克根本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猩红的双眼如同滴血,猛地转向摩根身后阴影里如山岳般沉默的维克多,镣铐因他剧烈的动作发出刺耳的碰撞:“埃隆教官呢?!维克多将军!你看着他进训练场!看着他为灯塔拼尽最后一滴血!最后换来的是什么?!‘远行’!像丢垃圾一样被丢下去!他的价值呢?!他流的血汗,就不配在灯塔上终老吗?!”

维克多覆盖着战斗服的身躯如同钢浇铁铸,纹丝不动,只有那道狰狞的伤疤下,锐利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深褐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快、如同岩石崩裂般的沉重。

马克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血渍被拖出一道刺目的痕迹,他染血的右拳紧握,指关节捏得发白,如同要将空气捏爆:

“还有他们!那些尘民!”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他们在最脏的坑道里爬!修我们坐的升降梯!通我们呼吸的空气管道!种我们吃的食物原料!他们干着最苦最累最要命的活!活得却连猪狗都不如!像4068!他在任务时豁出命去,用重力体保住了物资!结果呢?!等着他的是沙力夫的合金鞭!抽得他后背没一块好肉!这就是你们标榜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