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事,下官隐隐有所察觉,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们……”
周富贵还想解释。
却见陈行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们之中,经过问心六考的人,站出来。”
问心六考?
众人迟疑片刻,没动静。
“一个都没有?”
陈行笑了,指着周富贵道:“你堂堂京兆府少尹的官职,如何来的?”
周富贵脸色一红,“当年方圣入道之后,朝廷对我儒家弟子多有照顾,下官受过方圣教导,且在儒家颇有几分地位,因此才……”
话说的客气,但特意提到方圣的意思,无外乎是想让陈行看在方正礼的面子上,稍稍给几分面子。
“算起来也没几年啊。”
陈行点点头,“一肚子学问还真是学到狗肚子身上了,外城八十坊的百姓等着你去学以致用,你倒好,端着少尹的架子,学人家高高在上起来。”
这话十分不客气。
周富贵脸色白了又红,想硬气的顶几句,可又怕人家抽刀子。
陈行却是不肯就此作罢,环视这群人,冷冷道:“三两分的本事看不到,说起互相勾结,欺瞒上官,压迫百姓,你们倒是玩得一个比一个熟稔!
本官以为,凭借我现如今的威名,早就不用杀人立威了。
可你们倒是让我开了眼界,竟敢对本官下的令,如此敷衍!
整个京都的权贵弟子都对本官瑟瑟发抖,你们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是因为本官跟你们喝了一次酒,你们就觉得本官是个好相与的了?!
也不打听打听,本官来京都的路上,都做了什么!
在庆宁,又做过什么!”
沉声怒喝之后,众人纷纷大汗淋漓,身体止不住的打摆子。
这跟他们猜测的不对啊。
这位陈大人不该是刀子冲外,找那些高官权贵的事吗?
怎么听这意思,是要冲他们来了?
周富贵连忙开口,“大人!是属下治下不严,特请大人罢了属下的官职,这些人也只是一时糊涂,还望大人以大局为重,从轻处置。
否则京兆府立时就要人心惶惶,寸步难行啊。”
噌!
许久不曾出鞘的霜刀,再次展露利刃。
陈行持刀一步步走下石阶,“人心惶惶?”
刷!
一颗人头落地。
“寸步难行?”
噗呲!噗呲!噗呲!
陈行凝实着目瞪口呆的周富贵,又环视四周围观,目光躲闪的官吏,“离开你们几个,本官就玩不转京兆府了?这话你周富贵说,还不够格!”
说罢高高扬起长刀。
“我乃圣人弟子!”
周富贵怒吼出声,“亦是朝廷大员!你怎能不告而斩,不审而断?此乃私刑!”
却见陈行咧嘴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根节杖。
“真特么当老子持节二字是摆设?三品以下先斩后奏,你以为是假的?”
看着那节杖上迎风而动的长尾,周富贵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大人息怒啊,属下所作所为,最多也就是懈怠之罪,罪不至死啊……”
“这话你去跟外城已经开始易子而食的百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