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红色，映在牧戈的眼中，好像一滴血钻，不小心落了进去。
田碧依打了个寒颤。
什么情况，机械臂怎么炸了？
是牧戈做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机械臂是为了应蓝星而特别设计的，区区牧戈，就算是S级，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将它摧毁。
只能是机械臂自己出了故障。
田碧依很生气，比赛结束，就要把负责机械臂的团队全部告上法庭。
牧戈并不知道田碧依在想什么。
他刚才和应蓝星在天空打了一架，他虽然有翅膀，但并不怎么用，空战也不是他所擅长的。
再加上，高空极寒，牧戈的翅膀到后来，差点被冻伤。
关键是，牧戈知道，应蓝星是姚小茵的朋友。
虽然对方十分惹人烦，但牧戈并不想要伤害他。
不想让姚小茵有一点点难过。
因此，牧戈的战斗非常被动。
好几次，被应蓝星打中的时候，牧戈就很想直接把他的头给削掉。
但都忍住了。
到最后，两人都知道不能这样下去，甚至还收到校方的警告——
摄像机冒死飞到两人身边屏幕上写着：都住手！
虽说开局就是两个S级对战，很是精彩，但赞助可不想他们其中任何一人，在现在就被淘汰。
被严重警告的两人，只能收手。
唐知婷一直有给牧戈定位，牧戈很快就赶了过来。
却没想到，刚到就看到姚小茵被抓，钟晔快被田碧依掐死。
牧戈和钟晔相处时间很短，但他能感受的到，钟晔藏在心里的，不敢表露的，对于姚小茵的感情。
看到钟晔被田碧依掐住脖子，不能动弹，那日被江汐月控制了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姚小茵重伤倒地的无能为力还有愤怒，全部在此刻，交杂在一起。
牧戈平静地想，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要田碧依去死。
S级精神力的压迫，毫无遮掩，田碧依身上的抑制器险些直接爆废冒烟。
死亡的恐惧，带着地上那些人惨死时的狰狞表情，在田碧依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田碧依惊恐大喊：“不！你不能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牧戈竟然松了手。
田碧依震惊抬头，手臂都还克制不住颤抖。
和牧戈的眼对视，田碧依望着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牧戈为了姚小茵，在竞技赛，当着全联盟观众的面，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可却唯独，放过了她。
她知道了，牧戈根本就不想和姚小茵组队。
牧戈是被姚小茵逼的。
一定是姚小茵逼他杀人！逼他来杀自己！
但是……牧戈舍不得。
田碧依的眼中，渐渐出现了光，看着牧戈的神色，也多了丝怜悯。
“你别怕，”田碧依说着，刻意将声音压得很低，“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牧戈：“……”
牧戈没有说话。田碧依理解，姚小茵还在那儿看着呢，他当然没法说话。
田碧依并未注意到牧戈眼中闪过的困惑。她还沉浸在即将对牧戈的救赎，而无法自拔的爽感里。
牧戈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田碧依在说什么鬼。
他之所以放过田碧依，只是单纯因为，察觉姚小茵在看对方的神色，和当时看杨长丰时，非常相似。
甚至多了一丝……狂热。
虽然不明白，但牧戈还是压抑心中无比想要杀死田碧依的冲动，转了身，来到姚小茵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