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越，刚从庐州赶回襄阳，屁股还没坐热，反间谍小队的队长赵虎就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执法堂，手里攥着一封皱巴巴的密信，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林长老，出事了！”赵虎一进门就嚷嚷，声音都带着颤，“这是我们在拦截一名蒙古间谍时搜出来的，您快看看！”
我正端着碗粗茶喝，闻言赶紧放下碗，接过密信。信纸是那种很普通的糙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用的是蒙古文和汉文混杂的写法，显然是为了防止被轻易破译。我掏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这是我让丐帮工匠模仿现代放大镜做的，用的是打磨过的水晶片），仔细辨认起来。
一开始，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情报传递，无非是些关于襄阳城防、粮草储备的信息。可越往后看，我的心就越沉，手里的信纸仿佛有千斤重。信里竟然提到了曹友闻将军——那个在襄阳保卫战中与我们并肩作战、立下赫赫战功的主战派将领。
信里大概的意思是：“南人曹将军已动摇，许以万户侯、黄金千两，令其在下次蒙古大军南下时，打开襄阳西门献城，事成之后，保其家族富贵无忧。”后面还附了一个约定的暗号和接头地点，就在襄阳城外十里坡的一座破庙里。
“不可能！”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心里像被重锤砸了一下，“曹将军是什么人？他在襄阳保卫战中身先士卒，差点战死沙场，怎么可能背叛南宋，投靠蒙古人？”
赵虎叹了口气：“林长老，我也不愿意相信，可这密信千真万确是从蒙古间谍身上搜出来的。而且我们还查到，最近有个自称是‘曹将军旧部’的人，频繁出入曹将军的军营，形迹十分可疑。”
我皱紧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青铜丐钵。这钵自从完全激活后，只要遇到危险或者关键信息，就会微微发热，此刻它正贴着我的皮肤，传来一阵淡淡的暖意，显然是在提醒我这件事不简单。
曹友闻将军是南宋少有的主战派猛将，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忠肝义胆。襄阳保卫战的时候，要是没有他率领援军及时赶到，内外夹击，我们就算能守住襄阳，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我还把自己整理的《襄阳防御经验手册》交给了他，他当时拍着胸脯说，一定要把这些经验推广到其他边境城池，让南宋的防线固若金汤。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叛变？
“赵虎，你详细说说，那个‘旧部’是什么来头？”我定了定神，问道。
赵虎说道：“我们查到，这个人叫王三，以前确实在曹将军手下当过兵，后来因为违反军纪被开除了。听说他后来流落到北方，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回来了，还找到了曹将军，说是想重新入伍。曹将军念在他以前打仗还算勇猛，就暂时把他留在了军营里，当个普通的亲兵。”
“王三……”我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琢磨起来。一个被开除的旧部，突然从北方回来，还恰好赶上蒙古人想策反曹将军，这未免也太巧合了。难道这个王三，就是蒙古人安插在曹将军身边的棋子？
“林长老，要不要我们现在就把王三抓起来，严刑逼供？”赵虎问道。
我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证据不足，我们只凭这一封密信，根本定不了王三的罪，更不能证明曹将军有叛变的意图。万一打草惊蛇，让蒙古人知道他们的阴谋败露了，不仅会除掉王三这个线索，还可能会对曹将军下手，或者换一种方式策反他。到时候，事情只会更麻烦。”
“那怎么办？”赵虎急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蒙古人的阴谋得逞？”
“当然不能。”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襄阳城外的方向。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可谁能想到，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正隐藏着一场巨大的危机。
“赵虎，你立刻派人密切监视王三的一举一动，他和谁接触，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要一一记录下来，绝对不能让他察觉。”我说道，“另外，再派几个得力的弟子，去查一下王三从北方回来后的所有行踪，看看他有没有和其他蒙古间谍联系过。”
“好，我这就去安排！”赵虎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等等。”我叫住了他，“还有，这件事一定要严格保密，除了我们两个人，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曹将军是朝廷的大将，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管是真是假，都会对他的声誉造成极大的影响，甚至可能会被主和派官员利用，借机打压主战派。”
“我明白！”赵虎郑重地说道，然后匆匆离开了执法堂。
赵虎走后，执法堂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坐在椅子上，反复看着那封密信，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愿意相信曹将军会叛变，但蒙古人的手段向来阴险狡诈，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万一曹将军真的被蒙古人的利益诱惑，或者被他们抓住了什么把柄，那襄阳就危险了，整个南宋的抗蒙局势也会受到重创。
我拿起青铜丐钵，贴在脸上。钵身的符文微微发光，传来一阵温暖的能量，仿佛在安慰我。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激活“时空感知”技能，看看这件事的未来走向。
很快，一幅幅模糊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曹将军站在襄阳西门上，神色复杂地望着城外的蒙古大军；王三在一旁低声劝说着什么；蒙古大军兵临城下，襄阳城陷入一片火海……画面断断续续，看得我心惊肉跳。
“时空感知”技能只能看到未来的可能性，而不是确定的结果。这说明，曹将军目前还没有做出最终的决定，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亲自去见见曹将军。有些事情，只有当面问清楚，才能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一身干净的丐帮长老服饰，带着两名护卫，前往曹将军的军营。军营离襄阳城不远，大概半个时辰的路程。一路上，我看到不少士兵正在操练，刀枪林立，喊声震天，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看来，曹将军并没有因为蒙古人的威胁而放松警惕。
到了军营门口，守卫的士兵拦住了我们。我掏出丐帮的七袋长老令牌，说道：“我是丐帮执法长老林越，有事要见曹将军，劳烦通报一声。”
士兵们显然认识我，也知道我和曹将军的关系，不敢怠慢，立刻跑去通报。没过多久，曹将军亲自迎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林长老，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请进！”
我跟着曹将军走进他的中军大帐，帐内布置得十分简朴，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南宋边境的地图。
“林长老，刚从庐州回来，怎么不多休息几天？”曹将军给我倒了杯茶，问道，“庐州保卫战打得漂亮啊，听说你用火药炸开了蒙古人的土堡，还夜袭了他们的筑堡工地，让蒙古人损失惨重。”
“曹将军过奖了，都是兄弟们拼死拼活的结果。”我笑了笑，话锋一转，“我今天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跟将军商量。”
曹将军看出我神色凝重，也收起了笑容：“林长老但说无妨。”
我从怀里掏出那封密信，放在桌子上：“将军，这是我们丐帮反间谍小队昨天从一名蒙古间谍身上搜出来的，您看看吧。”
曹将军疑惑地拿起密信，仔细看了起来。越看，他的脸色就越难看，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看完之后，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胡说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我曹友闻深受国恩，岂能做出背叛朝廷、投靠蒙古人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大，充满了愤怒和委屈。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被这封密信激怒了，而不是装出来的。
“将军息怒。”我说道，“我也相信将军的为人，不然也不会亲自把这封密信给您看了。只是，这封密信事关重大，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
曹将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林长老，你放心，我曹友闻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负南宋，绝不负天下百姓！蒙古人想策反我，简直是白日做梦！”
“将军的心意，我明白。”我点了点头，“但蒙古人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他们的依仗。我们查到，最近有个叫王三的人，自称是您的旧部，重新回到了您的军营里。不知道将军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王三？”曹将军皱起眉头，“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以前确实在我手下当过兵，后来因为酒后失言，违反了军纪，被我开除了。前段时间，他突然找回来，说自己知道错了，想重新为朝廷效力。我看他态度诚恳，又念在他以前打仗还算勇敢，就暂时把他留在了军营里，当个亲兵。怎么，这个人有问题？”
“目前还不能确定。”我说道，“但根据我们的调查，王三从北方回来后，形迹十分可疑，而且这封密信里提到的接头人，很可能就是他。将军，您最近有没有发现王三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或者他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曹将军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异常啊。他平时在军营里还算安分，就是偶尔会向其他士兵打听一些关于襄阳城防和粮草储备的事情。我当时还以为他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以便更好地打仗，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可疑。”
“将军，这就对了。”我说道，“蒙古人很可能就是通过王三，来刺探我们的情报，同时试图策反您。他们许以高官厚禄，就是想让您背叛朝廷。”
曹将军脸色铁青：“这个叛徒！我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他留在身边！林长老，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就把他抓起来，严刑拷打，让他说出幕后主使！”
“将军别急。”我说道，“现在还不是抓他的时候。王三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识破了他的阴谋，如果我们现在抓了他，蒙古人就会知道他们的计划败露了，很可能会立刻采取其他行动。而且，我们还可以利用王三，反过来给蒙古人设一个圈套。”
“圈套？”曹将军疑惑地看着我。
“没错。”我笑了笑，“我们可以假装没有发现王三的真实身份，让他继续留在您的军营里。然后，将军可以故意透露一些虚假的情报给王三，让他传递给蒙古人。同时，我们可以派人密切监视他的行踪，等他和蒙古人接头的时候，一举将他们全部抓获。这样一来，我们不仅能除掉王三和蒙古间谍，还能挫败蒙古人的策反阴谋，甚至可能获得更多关于蒙古大军的情报。”
曹将军眼睛一亮：“好主意！林长老果然足智多谋！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