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丐帮与峨眉的联盟文书仔细折好,塞进贴身的布袋里,指尖触到青铜丐钵时,那微凉的触感让我心里踏实了几分。苏晴站在峨眉山的望月亭下,手里攥着两匹刚备好的快马缰绳,晨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剑穗上的银铃偶尔随风轻响。
“真不等静玄师太送行了?”她抬头看我,眉梢带着一丝不舍,“师父说要给你备些蜀中特有的伤药,还有能防沙尘的帷帽。”
我笑着摇了摇头,翻身上马:“蒙古人在西北动作越来越快,襄阳那边不能等。再说,以后联手抗蒙的日子还长,不差这一次送行。”话虽这么说,心里却泛起一阵暖意——从苏州河的淤泥里初次联手,到寒山寺的刀光剑影,再到如今这峨眉山巅的盟约,苏晴早已从并肩作战的伙伴,变成了能托付后背的知己。
陈默牵着另一匹马跟在后面,他刚把峨眉派赠予的情报卷轴收好,突然“咦”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个用火漆封口的信封:“林长老,刚才丐帮的信使送来急报,说是耶律帮主亲笔,让你务必尽快返程。”
我心里一紧,连忙接过信封。火漆上印着丐帮总部的虎头印记,没有丝毫破损,可拆开信纸时,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纸上的字迹确实是耶律齐的,可内容却让我瞳孔骤缩——“净衣派柳长风密会蒙古密使于襄阳城郊破庙,携走丐帮粮仓分布图,恐有异动,速归。”
“柳长风?”苏晴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那个一直主张投靠朝廷的净衣派长老?他居然敢通敌蒙古?”
我捏紧信纸,指节泛白。柳长风这老狐狸,之前在传功堂就处处针对我,后来在舵主大会上又带头提议接受朝廷编练,当时耶律齐还觉得他只是“求稳”,没想到竟暗中与蒙古勾连。丐帮粮仓是支撑各分舵运转的命脉,一旦被蒙古人掌握分布图,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立刻出发,日夜兼程赶回襄阳!”我翻身下马,把联盟文书和密信一起塞进丐帮长老令牌的夹层里,“陈默,你立刻用丐帮的飞鸽传书,通知钱塘、苏州分舵的污衣派弟子,让他们备好人手,随时听候调遣。苏晴,你……”
“我跟你一起走。”苏晴不等我说完,已经翻身上马,剑“唰”地一声归鞘,“峨眉与丐帮已是联盟,襄阳有事,我没理由置身事外。再说,我剑法比你好,路上若遇到蒙古游骑,还能多份保障。”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没再拒绝。陈默早已策马奔下山去安排飞鸽传书,我和苏晴则拍马疾驰,马蹄踏过峨眉山的青石路,卷起一路烟尘。
刚出蜀地边界,天色就暗了下来,乌云像一块浸了墨的破布,沉沉地压在头顶。苏晴突然勒住马,侧耳听了听:“不对劲,后面有马蹄声,至少有十个人,追得很紧。”
我也勒住马,回头望去。远处的官道上尘土飞扬,隐约能看到十几个黑衣人的身影,他们骑马的姿势很怪,不像是中原武林人士,倒像是蒙古草原上的骑手。青铜丐钵突然在怀里发热,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窜上来——这是“预警”技能被触发了。
“是冲我们来的。”我从马鞍旁抽出丐帮弟子常用的短棍,这棍子是用枣木做的,坚硬且有韧性,“他们应该是柳长风派来的,想截杀我们,阻止密信传回襄阳。”
苏晴拔剑出鞘,剑尖在暮色里闪着冷光:“那就让他们试试。”
说话间,黑衣人们已经追了上来。为首的是个满脸刀疤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弯刀,刀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他勒住马,上下打量着我们,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汉话:“林越?把耶律齐的密信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我冷笑一声:“柳长风派你们来的?他就这么怕我回襄阳揭穿他的丑事?”
刀疤脸脸色一沉,挥手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上!”
十几个黑衣人立刻策马围了上来,弯刀劈出的寒光在暮色里交织成网。苏晴的剑法轻盈灵动,剑尖点出,精准地挑开对方的刀势,银铃般的剑穗随着她的动作翻飞,每一次挥剑都能听到“叮”的一声脆响,那是剑尖与弯刀相撞的声音。
我握紧短棍,想起在现代练过的格斗术,侧身避开一个黑衣人的劈砍,同时用短棍狠狠砸向他的马腿。马腿吃痛,猛地人立而起,把黑衣人掀翻在地。可没等我喘口气,另一个黑衣人已经从侧面袭来,弯刀直逼我的胸口。
就在这时,青铜丐钵突然剧烈发热,一道淡金色的光罩从钵身散发出来,瞬间将我笼罩。弯刀砍在光罩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刀刃竟被震出一个小口。黑衣人满脸惊愕,显然没见过这种诡异的防御术。
“这是……”苏晴余光瞥见这一幕,也愣了一下,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剑刺穿了身边一个黑衣人的肩膀。
我趁机挥棍横扫,击中那个愣神黑衣人的腰腹,他闷哼一声,摔下马去。“别分心!先解决他们!”我大喊一声,再次握紧短棍,青铜丐钵的光罩还在持续散发着微光,虽然不知道这“防御”技能能维持多久,但至少现在,我们占了上风。
刀疤脸见手下一个个倒下,眼睛都红了,他策马冲了过来,弯刀直劈我的头顶。我举起短棍格挡,只听“咔嚓”一声,枣木短棍竟被劈成两段。我心里一惊,连忙侧身躲闪,可还是被刀风扫到了胳膊,火辣辣地疼。
苏晴见状,立刻弃了身边的黑衣人,剑随身动,像一道银色的闪电般刺向刀疤脸。刀疤脸被迫回刀格挡,苏晴的剑尖却突然变向,直挑他的手腕。刀疤脸惨叫一声,弯刀脱手飞出,插进路边的泥土里。
“还不束手就擒!”苏晴剑尖抵住刀疤脸的咽喉,声音冷冽。
刀疤脸脸色惨白,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信号弹,“咻”地一声射向天空。红色的信号弹在暮色里炸开,像一朵诡异的花。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在召唤援兵!
“快走!”我一把抓住苏晴的胳膊,翻身上马,“这里不宜久留,蒙古人的援兵可能很快就到。”
苏晴也反应过来,立刻策马跟上。我们沿着官道疾驰,身后传来刀疤脸的怒吼:“你们跑不掉的!柳长老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襄阳城很快就是蒙古人的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狠狠一夹马腹。柳长风布下天罗地网?看来襄阳城里的局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凶险。
连夜赶路三天,我们终于抵达襄阳城郊。远远望去,襄阳城的城墙巍峨耸立,可城门口的守卫却比平时多了好几倍,而且看他们的服饰,竟有一半是净衣派的弟子。
“不对劲。”陈默从后面赶上来,脸色凝重,“我刚才绕到城侧的密道入口,发现那里被人用巨石堵死了,而且守在附近的都是柳长风的心腹。”
我皱紧眉头,心里盘算着:正门有净衣派弟子把守,密道被堵,我们根本无法进城。难道柳长风已经控制了襄阳城?
就在这时,青铜丐钵再次发热,这次不是预警,而是一种熟悉的感应——我想起方鹤鸣之前说过,青铜丐钵能与丐帮的信物产生共鸣。我从怀里掏出之前在寒山寺得到的玉佩,玉佩上刻着的“钱塘潮”三个字,竟与青铜丐钵的符文隐隐呼应,发出微弱的蓝光。
“这玉佩……”苏晴盯着蓝光,若有所思,“会不会和襄阳城里的传功钵信物有关?或许能找到其他入口?”
我眼前一亮,立刻翻身下马,拿着玉佩在附近的山坡上走动。每当走到一处凹陷的地面,玉佩的蓝光就会变亮。陈默也跟着过来帮忙,我们顺着蓝光的指引,在一处长满杂草的山壁前停了下来。
“这里有个山洞。”陈默拨开杂草,山壁上果然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被藤蔓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玉佩的蓝光在洞口达到最亮,青铜丐钵也跟着发烫。我深吸一口气:“进去看看,小心有陷阱。”
洞里漆黑一片,陈默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火光摇曳中,我们看到洞壁上刻着一些模糊的图案,像是丐帮弟子的练功姿势。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传来微弱的光亮,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们放慢脚步,悄悄靠近。光亮处是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放着一个石桌,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柳长风,另一个竟是个穿着蒙古服饰的男人,看他的装扮,应该就是蒙古密使。
“……只要你能打开丐帮的粮仓,大汗承诺,攻破襄阳后,封你为江南行省的万户侯。”蒙古密使的汉话很流利,语气里满是诱惑。
柳长风捋着山羊胡,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放心,粮仓的钥匙在我手里,只要今晚三更,我的人控制住城门,你们的大军一到,襄阳城就是囊中之物。对了,林越那小子呢?你们没截杀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