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兴庆府时，西夏国主派来的护送队伍一直送到城外三十里。拓跋烈勒住马，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西夏图腾的铜牌递给我：“林长老，这是一品堂的通行令牌，持此牌在西夏境内可畅通无阻。若遇到蒙古游骑或其他麻烦，出示此牌，西夏军民定会相助。”
我接过铜牌，入手沉甸甸的，牌面雕刻的双头鹰图案栩栩如生。“多谢拓跋堂主，这份情丐帮记下了。”我翻身上马，与苏晴、陈默对视一眼，三人同时扬鞭，朝着敦煌方向疾驰而去。
从兴庆府到敦煌的路程比想象中更难走。出了西夏腹地，沿途尽是戈壁荒漠，正午时分烈日炙烤得砂石发烫，马蹄踩在上面能清晰听到“滋滋”的声响；到了夜里，气温骤降，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连裹着的厚棉袄都挡不住寒意。陈默不愧是情报堂的老手，总能提前找到废弃的驿站或岩穴供我们落脚，还教会了我如何从骆驼刺的根茎中提取水分，如何辨别方向不被流沙困住。
这日傍晚，我们终于看到了远处的鸣沙山。夕阳下，沙丘连绵起伏，像金色的海浪般延伸至天际，莫高窟的崖壁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洞窟里隐约透出微弱的烛光。
“前面就是莫高窟了。”陈默勒住马，从行囊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根据之前收集的情报，丐帮初代帮主留下的秘密石室应该在北区的洞窟群里。不过北区大多是僧侣修行的禅窟，还有一些废弃的洞窟，地形复杂，而且最近常有蒙古游骑在附近巡逻。”
苏晴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管他什么蒙古游骑，只要敢来捣乱，先吃我一剑。”
我笑着按住她的剑柄：“别冲动，我们这次是来寻找线索，不是来打架的。先找个地方落脚，摸清情况再说。”
我们绕到莫高窟南侧的一个小村庄，村里大多是给石窟画师和僧侣送饭的农户。陈默用几枚铜钱从一户农家租了间土坯房，房主是个叫阿吉的老汉，见我们风尘仆仆，还特意煮了一锅热腾腾的粟米粥。
“老汉，最近莫高窟那边是不是不太平？”我一边喝粥，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阿吉老汉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粗瓷碗：“可不是嘛，前阵子来了一群蒙古兵，说是要找什么‘藏在石头里的宝贝’，把北区的洞窟翻了个底朝天，还砸坏了好几尊佛像。后来又来了些穿着黑衣服的人，行踪诡秘，夜里总在崖壁附近转悠，吓得村里没人敢晚上出门。”
“穿黑衣服的人？”苏晴皱眉，“是不是衣服上绣着骷髅图案？”
阿吉老汉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那个！他们腰间还挂着弯刀，看起来凶得很。”
我和苏晴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了——那些是幽冥教的人。看来蒙古和幽冥教果然已经勾结在一起，都在寻找传功钵的线索。
吃过晚饭，我让陈默留在村里警戒，自己则和苏晴换上夜行衣，借着夜色潜入莫高窟。北区的洞窟果然如陈默所说，大多荒废已久，洞口积满了沙尘，有些洞窟的栈道已经腐朽断裂，只能手脚并用地攀爬。
苏晴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映照着洞窟内壁上的壁画。壁画上绘制的飞天、菩萨栩栩如生，色彩虽已斑驳，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美。“没想到丐帮初代帮主会把线索藏在这种地方。”苏晴轻声感叹。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着怀中的青铜丐钵。自从进入莫高窟，钵身就一直在微微发热，符文的光芒比平时更亮了些，似乎在感应着什么。我放慢脚步，顺着钵身的感应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一个隐蔽的洞窟前。洞窟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挡住，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石板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凿痕，显然最近有人试图打开过。
“就是这里了。”我蹲下身，手指抚摸着石板上的梵文。这些文字我一个都不认识，但青铜丐钵却突然发出一阵强光，符文的光芒投射在石板上，原本杂乱无章的梵文竟然开始重组，渐渐变成了一行行我能看懂的汉字：“欲入此门，需解乾坤；阴阳相济，水火相融。”
“这是谜语？”苏晴凑过来，盯着石板上的文字皱起眉头，“乾坤、阴阳、水火，这说的是什么？”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洞窟两侧的墙壁上各有一个凹槽，左侧凹槽里刻着太阳图案，右侧刻着月亮图案，凹槽深处似乎能容纳什么东西。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寒山寺找到的那块刻有“钱塘潮”的玉佩，连忙从怀中掏出来。玉佩刚一拿出，就被左侧凹槽的吸力吸了过去，稳稳地嵌在太阳图案的凹槽里。
“咔嚓”一声轻响，右侧凹槽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苏晴眼睛一亮，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峨眉派信物，说不定能用上。”她将玉佩放入右侧凹槽，月光图案的凹槽瞬间亮起白光。
两道光芒在石板中央交汇，形成一个太极图案。石板缓缓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心点。”我拔出腰间的打狗棒，率先走了进去。洞窟内部出乎意料地宽敞，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有一盏长明灯，灯芯不知为何还在燃烧，将洞窟照得亮如白昼。
走到洞窟尽头，一座石台映入眼帘。石台上放着一个古朴的木盒，木盒周围刻着与青铜丐钵上相似的符文。我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手札，还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石头，石头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摸起来冰凉刺骨。
“这就是初代帮主的手札？”苏晴凑过来，看着手札上的字迹，“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拿起手札，翻开第一页。字迹苍劲有力，虽已历经百年，却依旧清晰可辨：“余乃丐帮第三任帮主，因机缘巧合得传功钵，携此钵穿越时空，至北宋末年。见中原大乱，百姓流离，遂创立丐帮，以‘扶危济困，匡扶正义’为己任。传功钵乃时空神器，需集齐‘水魂玉、山魂石、魂晶’三魂之物方可完全激活，激活后可获扭转乾坤之力。今余大限将至，将山魂石藏于西夏祖庙，魂晶藏于漠北蒙古王庭，水魂玉已赠予峨眉派先祖，望后世传人能集齐三物，抵御外侮，守护华夏。”
“原来传功钵真的是时空神器！”苏晴惊呼出声，“而且水魂玉竟然在峨眉派？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继续往下翻，手札后面还记载着一些丐帮的秘闻和武功心法，最后一页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标注着漠北蒙古王庭的位置，还有一行小字：“蒙古狼子野心，他日必南下侵宋，需提前备战。若遇危机，可联西夏、结峨眉，共抗强敌。”
看到这里，我不禁感叹。初代帮主果然也是穿越者，而且早就预料到了蒙古南侵的危机，难怪方鹤鸣会说传功钵关乎华夏存亡。
“小心！”陈默的声音突然从洞口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兵器碰撞的声响。我和苏晴连忙转身，只见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幽冥教教徒已经冲进洞窟，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中年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鬼头刀，眼神凶狠。
“没想到丐帮和峨眉派的人动作这么快。”刀疤脸冷笑一声，挥了挥手，“把他们拿下，教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幽冥教教徒们立刻围了上来，手中的弯刀寒光闪闪。苏晴拔剑迎了上去，剑光如练，瞬间刺倒两名教徒。陈默也冲了进来，手中的短刀上下翻飞，与教徒们缠斗在一起。
我将手札和黑色石头（想必就是山魂石）揣进怀中，握紧打狗棒。青铜丐钵在怀中发热，符文的光芒透过衣服映了出来。刀疤脸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就是传功钵？给我抢过来！”
几个教徒立刻朝我扑来，我侧身躲过，打狗棒横扫而出，正中一人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另一个教徒举刀砍来，我用棒身一挡，借力翻身跃起，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飞出去，正好撞在石壁上，晕了过去。
刀疤脸见手下接连被打倒，怒吼一声，举着鬼头刀朝我冲来。他的刀法狠辣，每一刀都直取要害，我只能勉强用打狗棒抵挡。几个回合下来，我的手臂被震得发麻，后背也被刀风扫到，火辣辣地疼。
“林越，小心！”苏晴见我遇险，一剑逼退身前的教徒，朝着刀疤脸刺来。刀疤脸不得不回身抵挡，我趁机喘了口气，青铜丐钵的光芒越来越亮，突然，一股暖流从钵身传入体内，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之前的疲惫和伤痛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