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失忆的童恩(1 / 2)

香江的傍晚,夕阳将西贡海边那片废弃车场染上一层锈红色。堆积如山的报废汽车残骸如同钢铁巨兽的坟墓,寂静中透着荒凉。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这片废车场的唯一小路上。

车内,童恩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残破景象,微微蹙眉。她今天本是去西贡一家新开的私房菜馆试菜,那是她作为王平安妻子之一的“工作”之一,却没想到司机会抄这条近路。

“阿强,怎么走这里?”童恩问道,声音带着她一贯的直爽。

司机阿强还没来得及回答,前方路中间突然横着冲出两辆破旧的面包车,死死堵住了去路!紧接着,从堆积如山的废车残骸后面,猛地窜出七八个手持棍棒、面色凶狠的壮汉。为首一人,身材魁梧,穿着花衬衫,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和胜义”的金牌打手毕华祺。

更令人心惊的是,毕华祺手中,赫然端着一支黑黝黝的MP5冲锋枪!他大步走到轿车旁,用枪管粗暴地敲了敲车窗玻璃,脸上带着猖狂而残忍的笑容。

“下车!首富的女人又怎么样?照绑!”他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童恩心头一紧,但性格中的火爆让她没有立刻惊慌。她按下车窗,冷眼看着毕华祺:“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动了我,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后果?”毕华祺哈哈大笑,猛地将枪口对准童恩的额头,“老子只知道,绑了你,就有花不完的钱!下车!”

就在这时,童恩落在车座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平安”二字。毕华祺眼疾手快,一把抓过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王平安冰冷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即使没有开免提,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不管你是谁,敢动我王平安的女人,我让你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毕华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但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他对着电话吼道:“王平安?吓我啊!等你找到她,老子早就拿着钱在南洋晒太阳了!给你听听响!”

说完,他根本不给王平安再开口的机会,猛地从腰间掏出一个遥控器,对着旁边堆积如山的废车残骸按下了按钮!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响起!一团巨大的火球裹挟着破碎的金属和轮胎,冲天而起!强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豪华轿车上!

“砰!”轿车玻璃瞬间全部震碎!车身被掀得离地而起,又重重落下!

车内的童恩,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只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侧面袭来,整个人被狠狠甩起,额头重重撞在变形的车门框上!一阵剧痛袭来,温热的鲜血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意识如同断电般迅速沉入黑暗……

爆炸后的现场一片混乱,浓烟滚滚,火光熊熊。毕华祺的手下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吓了一跳。

“祺哥!这……”一个小弟看着几乎被炸毁的轿车,有些不知所措。

毕华祺啐了一口唾沫,眼神凶狠:“怕什么!死了就算了!没死就带走!动作快!”

两个手下粗暴地将昏迷不醒、额角还在流血的童恩从变形的车厢里拖了出来,抬上了旁边的一辆面包车。

面包车迅速驶离现场。车上,毕华祺看着昏迷的童恩,正盘算着如何向王平安勒索那惊人的两亿赎金,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恭敬甚至带着一丝畏惧。

他接通电话,低声应了几句:“是……是……明白……先把人藏起来,不留痕迹……好的,老板。”

挂断电话,毕华祺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昏迷的童恩,原本的勒索计划被打乱,上面有更大的老板下了指令,让他暂时按兵不动。

面包车驶入了海底隧道,昏暗的灯光在车内流转。就在车辆行驶到隧道中段时,或许是因为颠簸,或许是因为求生的本能,童恩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陌生的环境和凶神恶煞的男人,额头的剧痛和之前的记忆碎片让她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恐惧和愤怒交织,那股子火爆脾气再次涌了上来。

不!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趁着看守她的马仔低头点烟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猛地用肩膀撞向紧闭的车门!那车门似乎本就有些老旧,竟被她一下子撞开!

“妈的!她想跑!”马仔反应过来,伸手去抓。

但童恩动作更快,在车辆高速行驶中,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在隧道粗糙的路面上连续翻滚,剧烈的摩擦带来钻心的疼痛。面包车尖锐的刹车声在身后响起。

童恩顾不得全身仿佛散架般的疼痛,挣扎着爬起身,看到隧道壁旁有一个紧急逃生通道的小门,她猛地冲过去,拧开门阀,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

门后是狭窄的维修通道和向上的楼梯。她拼命向上爬,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逃!远离那些坏人!

不知爬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出口的光亮。她推开一扇沉重的铁门,外面是漆黑的山坡和茂密的灌木。她不顾一切地向前跑,脚下被树根一绊,整个人失去平衡,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下去……

“咚!”后脑勺再次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这一次,黑暗彻底吞噬了她所有的记忆,只剩下额角新旧交叠的伤口,在夜色中渗出殷红的血珠。

天光微亮,油麻地纵横交错的后巷开始苏醒,弥漫着隔夜垃圾的酸馊味和早茶店铺飘出的淡淡食物香气。

明明,一个穿着廉价但时髦连衣裙、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提着垃圾袋走出自己租住的唐楼后门。她曾经是按摩女郎,如今在附近一家小舞厅做陪酒,昼伏夜出是她的常态。

刚把垃圾丢进桶里,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一堆废弃纸皮箱后面,似乎蜷缩着一个人影。

她好奇地走近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