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草,事不过三,我已经帮了你三次,是你自己立不起来,曾经你的前途比很多同龄孩子都要好,是你自己不好好训练,不珍惜这样辛苦得来的好前景。你现在怪不着我,怪不着文工团,只能怪你自己。”
“你,自己好好保重吧,你的人生属于你自己。”
刘指导的情绪已经在一次次的失望中抚平,已经没有多余的表情分给她。
只能祝她好运吧,作为一个曾经相识的人。
林春草脑中的那根弦终于崩断,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悔恨几乎把她淹没。
“刘指导,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你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
回原籍也就代表她还是会被父母卖掉,等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见识过外面的世界,她怎么可能愿意再回去对着仅有的那一片天。
可要是不回家,她现在又没有工作,存款也消耗在了国营饭店以及衣裳布料上。
不回家的话,她连饭都吃不起。
“哎~人呐,就是要失去才会觉得后悔。我就不会这样,我可珍惜这份工作了。我要是你,返回原籍后我就赶紧报名下乡,在乡下总归不会饿死,然后再慢慢找机会回城。”
杨红棉发誓,她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也是真的在给她提意见。
正如林春草不喜欢她一样,她也不喜欢这个试图给她造谣的林春草。
可是她可以在任何地方认栽,唯独不能在这种地方被打倒,她的人生属于她自己,她自己有权决定嫁给艾力,或者其他任何某力。
摊上这样的父母,要想把人生掌握在自己手上,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
先在乡下混一两年,混口饭吃。等高考开放了努努力还是有希望的,总比像无头苍蝇到处求人来的强。
至于结婚嫁人,想都不要想!林春草这个性子,有对象就敢撂挑子不干,要是嫁了人,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这都不算是把路走窄了,这压根是在走到死胡同,把路走完了。
“我跟你有什么仇,你竟让我下乡当泥腿子!”
林春草怒从心起,四周打量一番,捡起地上的一根棍子就朝着杨红棉挥去,杨红棉怎么可能站着不动让她打,撒腿就跑。
只来得及留下一句告别的话,“老师明天见~”
那利索劲,刘指导都顾不得自己高冷的人设,连连感叹,“下次队里联谊运动会,一定得派她上场,指定能给咱们团拿个第一回来!”
同时在心里定下给文工团的演员们增加一项提高身体素质的训练,杨红棉同志能进步这么快,想必和她过人的身体素质是分不开的。
别人休息的时候她在练,别人喝水的时候她在练,别人累的爬不起来的时候,她还在练。
刘指导愉快的定下死亡训练的时候,林春草已经把杨红棉追丢了,转头回去发现刘指导也不见踪影,这下她是真的破防了,一气之下把手里的木棍丢了出去。
“咩?”
路边吃草的老羊迷茫的抬起头,感受到头上传来的微微痛意,目光锁定到正无能狂怒的林春草身上,信号一瞬间接受完毕,有力的后蹄不停刨地,鼻息怒喷,身后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