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电,飞快扫过昏迷的守墓人和傩婆,
最后落在张清明那条兀自散发着微弱青金光芒的新生右臂上,眼神复杂难明:
“张清明?张师兄的后人?”
“是。”
张清明挺直脊背,迎着对方的目光,左手指着深坑,
“师叔,现在怎么办?
那东西出来,我们都得完蛋!”
“怎么办?”
李玄胤嘴角勾起一丝近乎冷酷的弧度,剑指猛地指向张清明的右臂,
“你这条胳膊,就是现在唯一的‘钥匙’!”
“钥匙?”
陈斌一骨碌爬起来,挡在张清明身前,警惕地盯着李玄胤,
“老张的胳膊刚长出来!你想干嘛?”
“干嘛?”
李玄胤目光锐利如刀,刺向张清明,
“祖脉垂死,龙君残躯被‘归墟之种’寄生万载,早已污秽不堪!
它恨张师伯斩它一指,更恨龙虎山镇它万载!
你这截由它指骨残存地气化生的‘新肢’,对它而言,
既是天敌,也是唯一能引动祖脉残存意志、短暂压制那‘归墟之种’的‘楔子’!”
他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用你这胳膊为引,借祖脉残力,引动‘断龙石’最后的本源杀伐气!
斩断龙君残躯与祖脉最后的连接!
将那‘归墟之种’彻底逼出来!
这是唯一的机会!”
“?”
张清明心头剧震,看向祭坛后方那块巨大的青黑色石碑。
石碑表面符文黯淡,刚才被傩婆强催的杀伐气早已耗尽,只留下死寂。
“怎么引?我连它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但你的‘胳膊’知道!”
李玄胤一步踏前,气势逼人,
“把手按在‘断龙石’上!
剩下的,交给它!也交给……命!”
“放屁!”
陈斌炸毛了,
“老张刚捡回半条命!
你让他去碰那块邪门石头?万一……”
“没有万一!”
李玄胤厉声打断,目光如寒冰般扫过陈斌,最终钉在张清明脸上,
“要么赌一把,斩了这祸根!
要么,等它爬出来,啃光这葬龙墟最后一点地气,
顺着地脉毒染千里,你们,包括外面那个被污染的世界,一起陪葬!选!”
深坑里,巨爪的咆哮如同丧钟,锁链崩裂声不绝于耳。
冰冷的绝望如同实质的潮水,拍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张清明低头,看着自己那条粉白纤细、却透出虬结青金脉络的新生右臂。
皮肤下,那股沉凝厚重、与祭坛深处被禁锢的浩瀚意志隐隐共鸣的力量,正随着龙君的咆哮而躁动。是畏惧?
还是……一种源自本源的愤怒?
他猛地抬头,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
左手指向那块巨大的青黑色断龙石,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