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后坐在蓬莱的珊瑚宫里,手里拿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帕子上的凤凰嘴里叼着颗狼头玉,正是老槐树下的镇灵玉。她忽然抬头,对着空气说:“三思,盛渔村的地下,藏着浊海眼的‘子眼’,镇灵玉只能镇二十年……到时候,就让孩子们自己选吧。”
影像随着丝线的断裂消失,只留下句清晰的话:“……无纹者,方能见真章……”
“子眼?”李逍遥握紧铁剑,他终于明白凤辞失去银纹的意义——不是结束,是开始。没有银纹的干扰,她的“灵视”才能看见混沌气的真正流向,才能找到藏在盛渔村地下的子眼。
凤辞忽然指向老槐树的西侧:“在那边!镇灵玉的黑气往那流了!”
三人跟着黑气的流向往村西跑,最终停在仙剑客栈的灶房门口。黑气钻进灶膛下的地缝,地缝里渗出极淡的混沌气,与珊瑚宫的气息同源。
李逍遥劈开地缝,里面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深不见底,隐约能听见水流声,像极了浊海眼的动静。洞口的石壁上,刻着行小字,是李三思的笔迹:“二十年满,子眼自开,需‘无心者’方能镇之”。
“无心者……”凤辞的灵视里,洞口浮着个半透明的影子,是个没有银纹的凤族女子,正往洞里抛着什么,“是没有银纹的凤族传人……是我。”
李逍遥忽然想起在珊瑚宫,凤后说的“凤印与人心,缺一不可”。原来所谓“人心”,从来不是指力量,而是指“愿意守护”的心意——就像凤辞失去银纹,却有了更纯粹的感知;就像他练不会“天剑”,却能用最笨的方式,守着身边的人。
暮色漫上来时,他们在洞口盖了块青石板,上面压着合好的清浊玉。苏衍说,这样能暂时压住子眼的混沌气,至少能撑到明年开春。
凤辞坐在绣房的门槛上,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再也不会发光,却能看见灵气的流动,能绣出藏着暖意的针脚,能握紧身边人的手。她忽然笑了,拿起针线,在嫁衣的角落里,绣了个小小的狼头,眼睛用的是镇灵玉的粉末,在灵视里闪着柔和的光。
“明年开春,”李逍遥凑过来,帮她穿好针线,“咱就去子眼里看看。”
“好啊。”凤辞的针脚穿过布料,“得绣个‘镇邪符’的帕子带着,用凤凰花的汁染,比护族纹还管用。”
远处的海面上,晚霞红得像珊瑚宫的墙。李逍遥知道,子眼的危机只是开始,混沌气的根或许藏得更深,爹和凤后没说完的“选择”到底是什么,还有待揭晓。但他不急了。
他有个能看见灵气的凤辞,有把越来越稳的铁剑,有群等着长大的狼崽,还有个藏在灶房底下的秘密洞口。这些就够了。
就像凤后说的“无纹者,方能见真章”——真正的故事,从来不是靠银纹或凤印撑着,而是靠一双双愿意往下走的脚,一双双愿意握紧的手,和一颗永远热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