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各州县武馆,广纳良才,凡我宋民,皆可习武!州府岁考,选拔优异者入州学武备堂;再拔其尖者,入京参加演武大会,朕亲擢英才,授以军职!”
“二、即日起,设‘宗室演武院’!凡年满十岁之宗室子弟,无论亲王郡王,一律入院习武学兵!月比校技,年考定等!优者厚赏,劣者夺俸降爵!永不录用!朕之子孙,亦不例外!”
圣旨如九天惊雷,轰然炸响!蔡京面如死灰,颓然坐倒;李纲等人热泪盈眶,轰然拜倒:“陛下圣明!大宋中兴有望!”整个朝堂,在极致的死寂后,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震动!这震动,瞬间冲出宫墙,席卷汴梁,更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扑向大宋的每一寸疆土,扑向烟波浩渺的梁山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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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梁山,聚义厅内灯火通明。戴宗展开刚自东京飞鸽传至的密札,朗声诵读徽宗圣旨。当“民间选拔”、“宗室淘汰”八字出口,满厅先是一寂,随即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
“哈哈哈!痛快!痛快!”鲁智深将酒坛高举过顶,浊酒如瀑浇下,“昏君…不!这鸟皇帝总算干了件人事!天下武馆!洒家这身本事,终于能教给那些没门路的穷苦娃儿了!”
“好个‘英雄莫问出处’!”吴用羽扇拍案,眼中精光四射,“此乃借朝廷之力,将我梁山‘替天行道’之志,播于天下!武馆遍地,则我兄弟技艺得传,更可暗中结纳四方豪杰,根基深植!妙!妙不可言!”
李逵挠头大笑:“那宗室的小崽子们也要挨揍了?哈哈!武松哥哥,下次进京,带俺铁牛去!俺教他们怎么使板斧!”
群情激奋,如烈火烹油。宋江立于圆桌旁,望着沸腾的群雄,又望向厅外沉沉夜色,心中百感交集。朝廷与梁山,血仇与共济,这盘天地大棋,正走向一个他从未敢想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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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如野火燎原。汴梁市井,茶肆酒坊,人人争说武馆与宗室院,寒门子弟眼中燃起从未有过的火焰。而深宅大院内,无数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闻“淘汰”二字如丧考妣,哭嚎震天。
金国上京会宁府,昏暗密室内。完颜阿骨打将宋廷邸报狠狠拍在案上,狼目凶光毕露:“赵佶疯了!竟敢掘我大金根基(指其掳掠宋人的计划)!此策若成,宋人筋骨渐硬,再难驯服!”他猛地转头,盯着阴影中一名汉人模样的文士:“范先生(汉奸范文程),汝之计安在?”
范文程躬身,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冷光:“陛下勿忧。宋廷此策,自掘坟墓!‘普及选拔’?寒门骤贵,必遭门阀嫉恨!‘宗室淘汰’?夺人富贵,如杀人父母!其内乱将起!吾等只需添薪扇风,重金收买宋之失意宗室、门阀,再遣死士于演武大会之时……”他做了个抹喉的手势,声音压得极低:“待其自相残杀,元气大伤,我大金铁骑,便可……”
狼主狰狞一笑,烛火映着他如刀刻斧凿般的面庞。案上地图,大宋的锦绣山河,被一抹浓重的、带着血腥的阴影,缓缓覆盖。一场针对演武大会,针对大宋这株刚刚挣扎着想要挺直脊梁的幼苗的狂风暴雨,已在北方的冰原深处,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