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看到了姜尚渊那威严而疲惫的虚影，看到了无相仙在秩序洪流与现实修正之力下概念崩解的狼狈，看到了时云起从虚无中被重新“定义”出来的茫然。
“有趣，当真有趣！”轩辕道抚掌轻笑，眼神中的戏谑几乎要满溢出来，“本以为只是司命养蛊，没想到还藏着你这老家伙的后手。这下好了，‘无相’那家伙怕是吃了暗亏，司命的计划平添变数，而这小虫子……经历了一次真正的‘死亡’与‘重生’，他的灵魂，他的道基，怕是已经沾染上了一丝‘锚点’与‘轮回’最深层的韵味了……”
他端起那杯微凉的茶，一饮而尽，仿佛饮下的不是茶水，而是这世间最有趣的戏剧。
“本以为这场‘六道合一’的盛宴，前菜略显单调。如今看来，倒是本尊小觑了。”他目光悠悠，再次投向司天监的方向，此刻那时云起正坚定地要求前往皇史宬。
“去吧，去吧，小虫子。带着死而复生的感悟，带着姜尚渊最后的期望，去挣扎，去寻觅吧。”
“你越是努力，越是闪耀，最终成为祭品时，才会越发……美味。”
“本尊很期待，当你集齐所谓的‘现实锚点’，站在皇陵地宫之前，却发现一切仍在棋盘之内时，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他轻轻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混沌气流没入其中，那茶杯竟在瞬息间经历了亿万次生灭循环，最终又恢复原状，只是质地似乎变得更加古拙了一些。
“戏台已经搭好，演员也已就位。本尊这位唯一的‘观众’，可是很挑剔的。”
“可别……让本尊失望啊。”
轩辕道（白暮）的脸上，再次恢复了那副温和儒雅的医者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他拿起一旁的医书，继续翻阅起来，只是那书页间流转的光芒，似乎比以往更加深邃难测。
玉京的夜幕下，暗流更加汹涌。时云起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背负着姜尚渊的牺牲与期望，即将奔赴皇史宬。而那位端坐于回春堂的“医者”，则以其超越诸天的视角，戏谑地俯瞰着这一切，如同欣赏笼中鸟的挣扎，等待着最终收割的时刻。
这场关乎宇宙存亡的棋局，因姜尚渊的救场与轩辕道的注视，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更加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