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神魂的剧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灵魂层面奇异的紧密相连感。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对方的心跳,甚至……对方那被引动的、扭曲而炽烈的情感波动!
时云起感觉自己的“本我”意志几乎要被那股源自雾清清的、被情蛊放大千万倍的“爱恋”与“依赖”所淹没,识海中的灰色光茧疯狂冲击着封印,释放出更多的诅咒之力与之交融!
雾清清则感觉自己冰冷的心防在那股源自时云起的、霸道而充满占有欲的“守护”意念冲击下,寸寸碎裂,情蛊以前所未有的活跃程度在她体内燃烧,让她浑身发烫,看向时云起的眼神中,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一丝迷离与……渴望?
这种状态极其诡异且危险!它虽然暂时化解了蚀魂丝的危机,却让两人在灵魂层面“绑定”得更深,情咒与情蛊的纠缠达到了一个全新的、更难以分割的层次!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雾清清又惊又怒,试图斩断这种联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反而因为她的抗拒,那联系变得更加紧密,灵魂传来的奇异酥麻感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时云起也是脸色难看至极,他全力运转“本我”意志,如同在惊涛骇浪中固守孤岛,才勉强保持住最后一丝清明。他死死盯着树冠上的玄袍人,知道此刻不是内讧的时候。
“看来,你们身上有点有意思的小秘密。”玄袍人从最初的惊讶中恢复过来,声音重新变得冰冷,“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他不再使用蚀魂丝,而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张开,掌心之中,一团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能量球开始凝聚!一股远比蚀魂丝恐怖十倍、百倍的毁灭气息弥漫开来!
“能死在本座的‘幽冥鬼手’之下,是你们的荣幸!”
灵皇级别的全力一击,绝非他们所能抵挡!
时云起与雾清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与……一丝决绝。在这种级别的攻击下,任何的侥幸都是徒劳。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以这种荒唐的方式,和这个……“仇人”死在一起?
就在那幽冥鬼手即将拍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啾——!”
一声清越无比、穿透云霄的禽鸣,陡然从远空传来!声音中蕴含着一股煌煌正气与无边威严,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邪祟!
随着禽鸣声,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流光,如同撕裂黑暗的曙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破空而至,目标直指树冠上的玄袍人!
那玄袍人脸色骤变,凝聚幽冥鬼手的动作猛地一滞,惊骇地望向那道金色流光:“巡天司的‘金翎雕’?!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他再也顾不得击杀时云起等人,怒吼一声,将那尚未完全成型的幽冥鬼手猛地推向金色流光,自身则化作一道黑烟,瞬间遁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轰——!!!”
黑色能量球与金色流光在空中狠狠相撞,爆发出毁天灭地般的能量风暴,将下方的林木尽数摧折!
风暴过后,天空恢复清明。一只翼展超过十丈、通体覆盖着金色翎羽、神骏非凡的巨大雕类妖兽,悬浮在半空之中,雕背上,隐约可见一名身着银甲、气息渊深的人影。
巡天司?时云起心中一动,是天枢州官方的势力?
那金翎雕盘旋一圈,锐利的目光扫过下方狼狈的四人,尤其在时云起和雾清清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他们之间那诡异的灵魂联系,但并未多言。雕背上的银甲人影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即驾驭金翎雕,化作一道金光,朝着玄袍人遁走的方向追去。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
但山谷中,时云起与雾清清之间的气氛,却变得更加诡异难言。
两人之间的灵魂链接并未因玄袍人的离开而立刻断开,那种深入骨髓的“感知”与情感共鸣,让他们都感到极度不适与……一丝莫名的悸动。
雾清清猛地后退数步,拉开与时云起的距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化为更深的冰寒,咬牙切齿道:“今日之事,你若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必杀你!”
时云起面无表情,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强行切断了那令他烦躁的灵魂感知,声音沙哑道:“放心,我比你更不希望被人知道。”
他转身,看向惊魂未定的王莽和吴形:“走。”
这一次,他的脚步似乎沉重了许多。
大敌虽暂退,但那玄袍人未死,巡天司的出现也意味着更多的关注。而最麻烦的是,他与雾清清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诡异联系,经过此番生死考验,已然变得更加深刻、更加难以分割。
这纠缠,如同命运的丝线,在危机与巧合的编织下,越收越紧。
前方的路,注定更加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