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更神圣，也更不像普通人了。
他慢慢转着小脑袋，那双怪眼睛先看向守在旁边的凌薇，眼里闪了下小孩子该有的依赖和黏人劲儿，但没一会儿，这点情绪就被更深的一种平静盖过去了——那平静跟看透了所有规矩似的。接着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坚壁领域”的墙，准准落在外头那个“观测者标记”上。
他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
可就在他目光落上去的瞬间——那个一直冷冰冰没动静、连“仲裁者”打它都没动过的“观测者标记”，突然发出了刺耳朵的响儿——跟逻辑电路烧过载似的“哭嚎”！标记表面的几何符号闪得发疯，扭来扭去还崩了，原本稳当的结构碎得七零八落，发出来的信息采集波动一下子乱成一锅粥，全是“错了”“看不懂”的乱码！
“标记……标记的逻辑核心……烧崩了！”技术员喊得都快不信自己的眼了。
星瞳就那么平静地“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回来了，跟干了件特不起眼的小事似的。他伸出小手，轻轻攥住凌薇的一根手指，那股又有秩序又有混沌的浩荡威压也跟着收回去了，又变回那个看着没威胁的婴儿——就是眼睛深处的怪样还在。
“观测者标记”发了一串没意义的错误信息流后，终于彻底暗下去了，表面的几何符号全没了，变成块没半点活气的普通金属印儿——就这么被“看”坏了呗。
被一个刚完成蜕变、连自己有啥本事都没完全弄明白的婴儿，就一眼，从规矩根儿上把它存在的逻辑给彻底“否了”！
“仲裁者”用数据流搭起来的身子，在标记崩了的那会儿，也闪得厉害，稳不住了，但它好像权限更高，或者更结实，没跟着崩。它安安静静记完标记崩掉的全过程，然后深深“看”了眼领域里的星瞳——那冷冰冰的电子音又响起来，可这回，好像多了点儿特别淡、几乎摸不着的……“郑重”劲儿？
“……变量SG-01完成了不知道啥样的进化。能力评估……算不出来。”
“……“观测者标记”Delta-7因为没法抗的原因坏了。数据流断了。”
“……按紧急协议，“仲裁者”权限自动提上去，接后面的观测任务。”
“……警告：变量威胁等级提到“最高”。申请跟主体数据库实时同步……申请……”
它说话突然卡壳了，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跟被什么东西拦了似的：
“……连接……受……未知……屏蔽……？”
“仲裁者”的身子开始变虚、变透明，跟全息投影没信号似的：
“……开……自主应急协议……任务改了：保证“Ω级”变量……数据……安全……传走……”
它的影子最后彻底没在虚空中，连那股冷冰冰的逻辑压迫感也一起没了。领域外头又静下来，就剩那块没用的标记，证明刚才的事儿不是瞎想。
“坚壁领域”里，星瞳靠在妈妈怀里，好像把劲儿都用完了，闭上眼睡熟了。凌薇和顾廷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着那股子震惊和沉劲儿——星瞳的变化，带来的本事比想的还大，居然能直接“否了”观测者的标记。可这本事，也招来了更深的忌惮。“仲裁者”走了，不是结束，它最后那断断续续的话说明，它想把星瞳的数据传出去，但好像……被什么东西拦了？
是谁拦的？是伊瑟拉？还是说……星瞳没特意弄就做到了？
而且“观测者”本体，没了这个前哨和数据流，又会干些啥？旧的危险好像暂时走了，但更大的迷、更深的危险，已经盖过来了。
星瞳这孩子生下来，到底是希望的天亮，还是……最后毁灭的开头呢？这睡着的小家伙身子里，到底藏着啥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