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这时睁开了眼。
视线第一时间投向萧沉月。两人目光相接，无需言语，已有难以言喻的默契流转。他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不再是那个仅凭本能战斗的女人。她是完整的。
他缓缓收回贴地的手，掌心沾着一丝血迹。那是融合过程中残留的损伤，尚未完全愈合。但他已能站起。
双脚发力，身体稳稳撑起。机甲外壳并未展开，仅靠数据神体支撑行动。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踏在破碎石板上发出闷响。
走到她身边时，他低声问：“看清了吗？”
她点头：“它不是真正的霸主。只是一个容器，被人塞进了残魂。”
“谁做的？”
“不知道。”她说，“但我知道一件事——它怕你。”
楚昭冷笑。他盯着那颗核心，心口的龙纹再次跳动。这一次，不只是共鸣，更像是警告。
远处，数据流悄然改变方向。原本散乱漂浮的碎片开始聚拢，围绕核心外围形成环状结构。这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程序正在重启。
萧沉月察觉异常。她横剑身前，侧身挡在他前方半步。这个动作几乎是本能，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别靠太近。”她说。
楚昭未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核心裂缝中一闪而过的影像——那是一张人脸，模糊不清，轮廓却熟悉。
下一秒，紫焰猛地膨胀，核心表面裂痕加深，一股强烈的吸力从中传出。周围的石块、残铁，甚至部分数据流都被拉向它。
萧沉月抬剑欲斩，却被楚昭伸手拦下。
“等等。”他说。
吸力越来越强，祭坛地面出现龟裂。就在第一块巨石腾空离地的瞬间，核心突然停止扩张。紫焰收缩回内部，裂缝缓缓闭合。
安静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楚昭眯起眼。他知道这不是终结，而是暂停。有什么东西在观察他们，评估他们的反应。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尖仍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虚弱，而是体内两种力量仍在磨合——数据神体与龙魂血脉尚未完全兼容。
但他已经有了答案。
转身面向萧沉月，他说：“接下来的路，可能会更乱。”
她看着他，眼神清明：“只要是你走的方向，我就不会认错。”
他点头，抬手摸了下鼻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远处，机械霸主的核心轻微震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这句话。
萧沉月握剑的手缓缓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