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消散的瞬间，大地还在震。
楚昭站在原地，机甲核心舱的光束缓缓收拢，像退潮般将他从那股磅礴力量中剥离。暗金纹路顺着血管回流，重新沉入右手小指的墨玉扳指，裂开的缝隙悄然闭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他知道不对劲。
一股灼热在五脏六腑里乱窜，像是有人往他身体里塞了块烧红的铁。他扶住旁边断裂的石柱，指尖刚碰上粗糙的表面，喉头一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硬生生咽回去，只在唇角留下一抹湿痕。
“操……这玩意儿还挺记仇。”他低骂一句，喘了口气，转身快步走向机甲残骸边缘。
萧沉月还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吓人，眉心那道剑痕几乎看不见光。她闭着眼，呼吸轻得像随时会断。楚昭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确认还有气，才松了半口气。
他把她轻轻抱起来，动作很稳，但手臂肌肉微微发颤。这丫头平时看着挺能打，怎么一昏迷就这么沉？
“等你醒了别怪我抱你啊，”他低声说，“刚才那招叫‘龙魂破界’，是我签到系统送的隐藏技能，练了三个月就为了今天炸一下。炸完就得跑，不然系统要扣信誉分，说影响宇宙平衡。”
话是笑着说的，眼神却冷了下来。
身后那黑洞还在蠕动，边缘裂痕没合上，反而越扩越大。空气中有种奇怪的波动，像是信号不良的老电视，画面扭曲着闪出几帧残影——两个人影并肩站着，一个穿黑袍，一个穿银灰制服，看不清脸，但姿势透着诡异的默契。
楚昭眯了眯眼，没多看。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
他抱着萧沉月往高处走，脚下碎石不断滑落，整座佛寺的地基已经塌了大半，原本宏伟的殿宇只剩几根歪斜的柱子撑着残顶，像是被巨兽啃过一遍。
风卷着灰扑在他脸上，他抬手抹了一把，忽然腰间一烫。
玉符在震动。
他腾不出手去拿，干脆用肩膀夹住萧沉月，单手解下玉符。蓝光一闪，一道声音直接钻进脑子里：
“速回京师。”
是皇帝的声音。
不像平时那种病恹恹的调子，这次带着压不住的急迫，甚至有点……警告的意味。
“星力失控，与你有关。”
楚昭眉头一跳，冷笑出声：“关我屁事？我又没偷你星矿发电。”
可话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刚才那一击，确实是用龙魂机甲引爆了体内所有签到积攒的能量，连带着把赛博佛寺底下的数据核心给掀了。要是真引起了什么连锁反应，倒也不是不可能。
玉符的光暗了下去，但那句话像钉子一样扎在耳边。
他抬头看了眼天。
天上本来有两轮月亮，一大一小，俗称“双月同天”，属于这个世界的正常天文现象。可现在，大的那轮边缘泛起了红光，像是被人用笔涂了一圈锈色。
“坏了。”他喃喃，“真出事了。”
再回头看向黑洞方向，刚才那两个虚影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翻滚的数据乱流，像是一锅煮沸的汤。
他没再犹豫，抱着萧沉月转身就走。
每一步都踩在废墟上，脚底传来硌人的痛感，但他走得极稳。风吹起他的汉服下摆，露出机甲风靴的金属接缝，一步一步，在崩塌的地面上踏出清晰的印子。
走到一处相对完整的平台时，他停下，把萧沉月轻轻放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淡金色的药丸，塞进她嘴里。
“这是我昨天签到拿到的‘续命丹’，说是能吊一口气三天不散。”他拍了拍她的脸颊，“你要是敢在这儿挂了，我以后直播吃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