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星月神宫内,夜星月正对着铜镜细细描眉。
镜中女子眉眼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阴鸷。
三日!足够了。
她对着身后的侍女冷冷吩咐:“传令下去,神宫各处即刻起布设机关,殿宇梁柱缝隙里都给我填好‘蚀骨香’,蛇窟那边也让它们饿上三日,备好盛宴等着贵客。”
指尖划过镜沿,她对着镜中自己勾了勾唇角:“若她真比画里还出众,那这神宫,便是她的陵寝。”
三日后,南茉一行人坐上南诏国派来的马车,缓缓朝着星月神宫走去。
马车刚停在星月神宫外围,便见一路繁花似锦。
粉白的蔷薇攀着青石矮墙,簇簇绣球在假山石缝间探出头,叮咚流水绕着嶙峋石景蜿蜒,水汽混着花香漫过来,连空气都浸得甜润。
尚未入宫门,已觉步步是景。
待侍卫推开厚重的朱漆宫门,迎面先撞见一道回环曲折的廊檐。
廊顶架着层浅碧色的网布,细密透气,将烈阳滤成斑驳的光点,落在青砖地上轻轻晃动。
廊下悬着几只乌木秋千,绳结缠了素色绸带,风一吹便微微摇晃。
转过回廊,便是一方开阔庭院。
青石板铺就的空地上,随意放着两张藤编摇椅。
阳光透过网布的缝隙漏下来,落在摇椅的藤纹上,晃悠悠的,倒比别处多了几分慵懒闲适。
南茉望着庭院里的景致,眼底掠过一丝真切的欢喜。
这布局疏密得宜,既见巧思又不刻意,倒像是把寻常日子的惬意搬进了这神宫之中,她忍不住在心里记下几处细节。
等日后她自己建房时,可以参照。
正思忖着,引路的侍卫已躬身行礼后退下。
几名身着素色宫装的宫女上前,垂首柔声请他们移步:“各位随奴婢来。”
穿过庭院踏入内宫,一股凉意骤然漫来。
廊下、厅角处处摆着铜盆,盆中冰块正丝丝缕缕冒着白气。
行至主殿,上首的玉座上坐着位女子,想必就是星月女神了。
她一身白衣,仙气飘飘。
见南茉他们进来,只是淡淡抬了抬眼,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南茉心头微哂,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呵,这排场,是故意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呢。
以德服人!压住火气。
夜星月目光扫过堂下,待看清南茉的模样,心头猛地一紧,那股子嫉妒像藤蔓似的疯长,几乎要冲破胸膛。
画上的南茉已是绝色,可眼前真人,竟比画中还要明艳几分,眉梢眼角带着疏朗的英气,偏偏气质又那般卓然,站在那里,便自成一道风景。
南茉身侧婢女怀中,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皮毛光滑得像上好的绸缎,正懒洋洋地眯着眼。
再看南茉身后跟着的几个男子,个个都是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眉宇间带着沉稳英武之气,虽无张扬之态,却自有一种夺人的风采。
夜星月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袖,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淡漠疏离的样子,仿佛眼前这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贱人!竟美得如此嚣张,如此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