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朝换代哪有那么容易,女流之辈而已。
楚惊寒蜷缩在角落,嘴角却扯出讥讽的弧度。
唯有楚元夜,他太清楚这王妃的实力,搬空楚离国,也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灭了这十五万兵马,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三殿下?”温砚低声唤道。
希望楚元夜能站出来,他在楚离国也是战神的存在。
这次到底是为何,居然会心甘情愿的降。
关键士兵死伤并没有多少。
楚元夜喉结滚动:“你们是使臣,我不过一个败将,你们自己决定。”
角落里,温砚手忙脚乱地用撕下的衣料为女儿包扎。
温明洛雪白的脖颈上那个血窟窿触目惊心,每呼吸一次都带出细微的血沫。
他的手抖得厉害,系了三次才勉强打了个结。
楚元夜沉默的姿态让所有人都不敢再轻举妄动,连堂堂战神都选择低头,谁还敢当这个出头鸟?
这个王妃根本没有将他们当成使臣。
楚惊寒也在户部尚书甄叙礼的搀扶下颤巍巍站起身,每呼吸一次都扯得五脏六腑生疼。
他啐出一口血沫,死死盯着楚元夜:“呸……什么狗屁战神,就是个没骨头的窝囊废!”
楚元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任由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星子溅在自己衣袍上。
他太清楚这个四弟的把戏,无非是想激他当场翻脸,好拖着整个军队一起送死。
十几年来在深宫泥沼里摸爬滚打,他学会的第一课就是:愤怒是最奢侈的愚蠢。
就像此刻,楚惊寒越骂得凶,他越是冷静。
他今日俯首称降,不过是为有朝一日能扼住这妖妃的咽喉。
但在这之前,总得让楚惊寒这样的蠢货先试试深浅……。
楚元夜整了整衣袖,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缓缓起身。
他对着楚惊寒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四弟既说我是窝囊废,那为兄就先告辞了。”
他行至厅中,朝南茉深深一揖,姿态恭敬却不卑微:“战王妃明鉴,我虽愿应下所有条件......”
余光扫过楚离使团众人,轻叹一声:“可惜终究人微言轻。”
南茉:这楚元夜还是个黑芝麻馅的。
宋芝芝递了杯茶给南茉:“南姐姐,先喝茶。”
“啪!”
南茉的茶杯刚重重放在桌子上。
“我们楚离国......应了。”楚惊寒强忍剧痛挤出这几个字,每说一个字都像有利刃在脏腑间搅动。
他暗自盘算着先假意应下,等回到楚离再从长计议......。
“十日内,我要看到所有的东西,否则……我便亲自去取。”
“丹青国十日内必如数奉上!”耶律霆抢着表态。
他身后的使臣们纷纷低头,不忍直视自家皇子这副谄媚模样。
其实来之前他们早有商议:先让楚离国去探探路,若是西夏那边油盐不进,他们也省得凑上去自讨没趣。
耶律霆口中战王妃那些厉害武器,他们倒是信了八成。
毕竟楚元夜素有战神之名,性子狠戾,若不是真被什么东西慑住,怎会说降就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