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中心的荧光屏在深夜泛着冷光,李阳敲击键盘的手指停在“方孝贤”三个字上——全省医疗机构的数据库检索结果为“无匹配信息”。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自动关联林倩倩的微博数据,将半年前那张戴钻戒的合影放大至像素极限:背景墙上的锦旗绣着“妙手仁心”,边角的医院徽记与市一院高主任办公室的锦旗完全吻合。
“这面锦旗是高洋的。”陈诗羽指着徽记旁的小字,“落款是‘患者张某赠’,和高主任办公室那面的字迹、绣法一模一样。”
秦明的指尖在屏幕上划过锦旗的褶皱:“高洋的办公室里,病历柜第三层有本锁着的文件夹,标签上写着‘张’——林倩倩的未婚夫,可能就是这位‘张某’。”
市一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高洋看到秦明和陈诗羽时,手里的病历夹“啪嗒”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的瞬间,陈诗羽注意到他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女士手链——与林倩倩尸块手腕上残留的链扣款式一致。
“高主任,想请教您关于鼻甲切除手术的问题。”秦明的声音很平,目光却锁在他颤抖的指尖。
高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还有台手术,改天吧。”他转身就往楼梯口走,步履踉跄,像是在逃离什么。
两人跟着他来到地下车库,高洋拉开车门的瞬间,副驾驶座上的女子引起了秦明的注意——她穿着黑色风衣,正是在新月码头拍照的记者苏晴,此刻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得像纸。
“她是我女朋友,”高洋的声音发紧,“昨晚喝多了,我送她回家。”
就在这时,林涛的电话带着电流声炸响:“秦法医!林倩倩尸块上的指纹比对出来了,是高洋的!”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划破寂静,高洋猛踩油门冲了出去。秦明立刻跳上警车,陈诗羽在副驾驶座启动追踪之瞳系统:“高洋的车往郊区方向开,时速120公里,正在闯红灯!”
沿途的监控探头被超高模拟画像技术串联成实时影像,李阳的电脑屏幕上,蓝色轨迹线与苏晴手机最后的信号点重叠:“前方三公里有收费站,已经通知交警设卡!”
警笛的呼啸撕破晨雾,高洋的车在收费站前被逼停。陈诗羽拉开副驾车门时,苏晴突然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白色泡沫——两个技术证物扫描系统同时报警:“车内空气检测到氯硝西泮成分,浓度达0.05g\/3,可致昏迷。”
审讯室的白炽灯照亮高洋汗湿的额角,他终于卸下了所有伪装:“我原名方孝贤,五年前因为违规手术被省立医院开除,改名叫高洋才进了市一院。”他的声音带着破罐破摔的颓丧,“林倩倩来找我做鼻甲切除手术时,我知道这违反规定,但她给的钱够我还赌债——我没告诉她风险。”
手术失败后,林倩倩的空鼻症让她日夜活在剧痛中。“我开始照顾她,给她开甲基吗啡止痛,”高洋的指甲掐进掌心,“看着她从恨我到依赖我,我居然……动了真心。”
但当林倩倩发现他就是被吊销执照的方孝贤,且手术记录被篡改时,一切都变了。“她拿着证据威胁我,说要让我舅舅(市一院副院长)和我一起身败名裂。”高洋的声音突然拔高,“那天她在我办公室割腕,我一时慌了神……等反应过来,她已经没气了。”
为了掩盖真相,他模仿1973年的山林断头案,将尸体分尸抛入江中,却没料到苏晴顺着线索找到他,只能用安眠药暂时控制住她。
“那面锦旗,”陈诗羽突然开口,“是林倩倩的未婚夫送你的?”
高洋的肩膀垮了下去:“是,他到现在还以为倩倩是自杀……我对不起他们。”
地下车库的声控灯在红衣女子的脚步声中亮起,她低头刷着手机,没注意到阴影里闪过的黑影。当她听到身后传来闷响时,转身看见一个男人捂着胸口倒在血泊中,手指向前方,像是在求救。
秦明赶到现场时,侯耀祖的尸体已经冰冷。胸口的伤口深达8厘米,精准地刺穿左心室,边缘光滑得像被尺子量过。“一刀毙命,”他用探针探查伤口角度,“凶器是窄刃匕首,凶手右手持械,身高约175厘米,发力时肘部微屈——是职业杀手的手法。”
陈诗羽蹲在尸体旁,发现死者鞋底沾着些蓝色油漆:“车库的立柱昨天刚刷过漆,他被刺后没立刻倒下,往报案人方向走了三步。”
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对监控设备进行检测:“所有摄像头均处于信号干扰状态,干扰源功率达5w,足以覆盖整个车库——凶手带了专业干扰器。”
侯耀祖的身份很快查清:启明星广告公司财务副总,住幸福社区3号楼,房子是老板鞠勇奖励的。“他和鞠勇住同一幢楼,”林涛翻着卷宗,“半年前因为股份的事闹过矛盾,侯耀祖把公司核心创意卖给了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