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少…消防的人拿着份不知道哪来的详细报告…说我们消防通道被货物堵塞…喷淋系统压力不足…排烟扇故障…要…要立即全面停业整顿，勒令限期整改，否则吊销开放许可…”
楚天阳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手下刺穿：“报告？什么报告？！谁给的？！”
“不…不知道哪里来的…他们说是匿名举报…但证据太他妈足了…还有…还有我们刚才闸门没及时开的录像…”
就在这时，另一个手下拿着平板电脑踉跄着冲了进来，脸色煞白如纸：“楚少！不好了！网上…本地新闻和几个大论坛突然爆了！有人把刚才火灾警报触发后，我们部分应急通道闸门没开的监控录像片段直接发出来了！还有…还有一份完整的、专业的消防隐患报告全文！矛头直指我们管理严重失职！舆论炸锅了，一边倒地骂我们草菅人命！”
楚天阳一把夺过平板，手指几乎要将屏幕捏碎。他看着屏幕上那角度刁钻、内容触目惊心的录像截图和报告摘要，以及下方汹涌澎湃、言辞激烈的指责评论，脸上的阴沉和暴怒却突然如同潮水般褪去。
他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抹冰冷而诡异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气急败坏，反而带着一种棋逢对手般的、近乎变态的欣赏？
“呵…呵呵…”他低笑起来，笑声在压抑混乱的中控室里显得格外瘆人，“用我的规则…利用公共安全法规…借助舆论压力…精准打击，釜底抽薪…苏烬寒…余双安…够狠！真是够狠！这一手玩得漂亮！”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幽冷而兴奋的光芒，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个让他接连吃瘪的对手：“这一课，我负屃…记下了！”
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站在角落的林琅天，此刻才缓缓上前一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阴冷得如同毒蛇，声音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负屃兄，何必动气？这次不过是他们运气好，钻了你太过依赖‘规则’的空子。下次…”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虚幻的弧度，眼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下次，等我狻猊的烟雾升起，会遮住所有人的眼睛和心智。让他们…在无尽的恐惧和混乱中…自相残杀。那才是真正的艺术。”
楚天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林琅天，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质问：“艺术？林琅天！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你的‘烟雾’呢？你的‘幻狱’呢？！如果你刚才稍微干扰一下外面那个疯女人，或者制造点混乱拖住消防的人，局面何至于此？！”
林琅天面对楚天阳的怒火，神色依旧阴冷，他不急不缓地回应，声音里带着一丝令人不舒服的飘忽：“我的力量，岂是用在这种正面蛮干的地方？苏烬寒的心志远比你想的坚定，寻常干扰对她效果有限。至于外面…那种混乱的场面，我的‘烟雾’反而容易误伤你自己的人，甚至引来更麻烦的关注。负屃，你沉溺于你的‘规则’和‘秩序’，却忘了有些力量，需要在阴影和寂静中才能发挥最大效力。你的失败，在于你的傲慢和急躁，而非我的不作为。”
“你！”楚天阳被他一顿夹枪带棒的反驳噎得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原本就脆弱的合作关系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博物馆外的警笛声依旧刺耳，但对他们而言，这场失败，以及随之而来的内部龃龉，仅仅是下一场更残酷博弈的阴暗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