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芜手腕一翻,灵活地避开苏烬寒的腿风,那塑料片变刺为划,抹向林薇的咽喉,动作衔接流畅无比,透着一股不要命的疯劲!
余双安吓得后背紧贴轮椅,死死抓住扶手:“系统!这就是你说的潜在七阶(S级)?这分明是自成体系的‘疯批阶’!”
“宿主退后!数据采集显示能量波动剧烈!哦豁!林薇这反应速度,绝对是七阶水准!宿主这波不亏!”系统居然还在看热闹。
会见室内瞬间陷入混战。林薇不再隐藏实力,拳脚展开,沉稳大气,一招一式都带着扎实的功底,更侧重于格挡和保护余双安。苏烬寒则完全是另一种风格,动作迅捷狠辣,专攻关节和要害,带着一股以伤换伤的搏命劲儿,试图快速制服对方。而程青芜……她根本毫无章法!抓起椅子腿就当棍棒挥舞,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就甩出去干扰视线,甚至试图用牙齿去咬苏烬寒的手腕!她的攻击疯狂、杂乱,却偏偏又带着一种天生的战斗直觉,总能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化解攻击并还以颜色。三个女人在狭小的空间内腾挪闪避,桌椅板凳被撞得砰砰作响,木屑塑料片四处飞溅。门口的狱警们看得目瞪口呆,没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余双安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哪一下误伤到自己。
就在战斗趋于白热化,几乎要拆了这间会见室时,程青芜却突然猛地后跳一步,扔掉手里半截椅子腿,抬手抹了下溅到脸上的灰尘,竟然咧开嘴笑了起来,眼神亮得惊人:“行!你俩不错!一个够硬,一个够狠!”她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余双安,下巴一扬,“喂,轮椅上的,你为什么要捞我出去?”
余双安喘了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决定实话实说:“我看了你的档案。你喜欢打架,往死里揍的那种。我最近憋了一肚子火,正好缺个能打又能惹事的。跟我干,你负责揍人过瘾,我负责出气善后,怎么样?”
程青芜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声的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哈!好!够直接!比前面那些说什么给我自由、给我荣华富贵的傻x实在多了!”她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走到余双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成交!老板!从现在起,我这一百多斤就卖给你了!指哪打哪!”
余双安:“???”这就同意了?
典狱长在门口差点喜极而泣,搓着手连声道:“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余少爷非同凡人!程小姐,您这边请!手续早就备好了!”
程青芜瞥了他一眼,嗤笑:“前面七个太废物,不配让老娘跟着出去吃香喝辣。”她极其自然地从桌上捞起那个薄得可怜的小包,往肩上一甩,站到余双安轮椅后面,“走了,新老板,这破地方我早待腻了。”
余双安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推出了黑塔监狱,坐上车,冷风一吹才稍微回过神:“系统,她就这么……搞定了?”
“宿主,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尤其对疯批特攻。”系统调侃,“你精准满足了她的核心需求——合法发疯还有冤大头……啊不,是老板兜底,她当然跟你走。”
余双安叹了口气——行吧,至少人是弄出来了。就是这移动麻烦制造机的功率,恐怕有点超乎想象。
车队返回山城,途经冯砚秋小女儿就读的小学时,正好赶上放学时间。余双安让司机放慢车速,想顺便问问冯砚秋老林的情况,却看见校门口围了一群人,吵吵嚷嚷。
一个穿着西装、面色不善的男人正使劲拉扯着一个哭喊的小女孩——正是冯砚秋的小女儿。旁边一个打扮艳丽的女人双手叉腰,尖声骂道:“冯砚秋那个不要脸的呢?躲哪去了?这孩子是我们老刘家的种!今天必须跟我们回去!”
小女孩吓得脸色发白,死死抱住旁边姐姐的腰。只有两个老师在试图阻拦,却根本挡不住那对男女。
余双安刚让司机停车,程青芜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了下去。苏烬寒动作更快,下车后先是护在两个女孩身前,然后弯腰,用出乎意料的温柔动作将小女儿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没事了。”她的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过那对男女。
“谁裤腰带没拴紧把你们俩露出来了?敢动我老板罩的人?”程青芜咧嘴笑着,眼神却冰冷骇人,二话不说,一脚就把那男人踹了个趔趄。男人恼羞成怒,爬起来挥拳就打,却被程青芜反手一巴掌扇得原地转了个圈,彻底懵了。那女人尖叫着扑上来想撕打,程青芜顺手抄起旁边环卫工放着的扫帚,追得她绕着校门口的树狼狈逃窜,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抢孩子?骂人?今天姑奶奶就给你好好松松皮!”
周围接孩子的家长都看傻了,余双安在车里也看得目瞪口呆——这程青芜动手是真黑,但又莫名地有分寸,专挑疼的地方打,却不见血,更不伤筋骨,纯粹是羞辱和教训。
没多久,冯砚秋气喘吁吁地跑来了,看到程青芜正在“教育”那对男女,又看到苏烬寒怀里安然无恙的小女儿,明显愣住了:“余少爷?您怎么……”
“路过。”余双安让佣人推着轮椅过去,皱了皱眉,“这刘家的人……怎么就盯着小的抢?”他注意到旁边那个大女孩,虽然也害怕,但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沉默的警惕。
冯砚秋接过小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和疲惫:“小的……是刘家长子的。他们刘家认血脉,只盯着她。”她顿了顿,视线快速扫过一旁沉默的大女儿,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掺杂着愧疚、无奈和某种坚硬的保护欲,“大的……她父亲那边,跟刘家没关系,不在山城,他们也犯不着抢。”
“不在山城?”余双安下意识追问。
冯砚秋的指尖猛地攥紧了小女儿的衣角,唇线绷紧,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像被触及了逆鳞,语气变得生硬而戒备:“嗯。早就不在了。没什么好提的。”那态度明确地表示:此事到此为止,别再打听。
这反应……绝不仅仅是“不在山城”那么简单。余双安心下了然——冯砚秋这第一任前夫,恐怕不是消失了,而是身份敏感,或者牵扯极大,以至于她必须彻底切割,严防死守。
冯砚秋像是生怕他再问下去,连忙转移话题,对余双安道:“谢谢少爷,又给您添麻烦了。我先带孩子们回去。”说完,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两个孩子快步离开。
大女儿在离开前,回头深深地看了余双安一眼,那眼神里的警惕和审视,远超她的年龄。
余双安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那点疑虑更深了。他机械地点点头,坐回车里。
“宿主,信息量有点大啊。”系统又开始分析,“冯姐这防御姿态,她第一任前夫怕不是个行走的麻烦聚合体?级别可能比刘家这种地头蛇高得多?”
“少脑补。”余双安揉着太阳穴,心里却忍不住盘算——能让冯砚秋这种经历过血火的人都讳莫如深至此的,究竟会是什么来头?
还没理出个头绪,手机响了,是母亲曾玉婷打来的。
“妈?”
“双安啊,明天晚上空出来,跟我去参加高家举办的商业晚宴。”曾玉婷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打扮得精神点。”
余双安心里咯噔一下:“晚宴?妈,您不会是又给我安排了什么‘惊喜’吧?”他可没忘之前苏琳那茬。
“想什么呢。”曾玉婷在电话那头笑了,“就是带你去见见高家的二小姐,高思蓁——这名字还是你外婆当年给取的呢,‘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多好的寓意。你俩小时候啊,我们和高家夫人开玩笑,还订过娃娃亲呢。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就算觉得不合适,这婚约也得当面说开了退掉,礼数不能缺,免得伤了两家和气。”
余双安:“???娃娃亲?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你那时候才丁点大,路都走不稳,能知道什么。”曾玉婷语气轻松,没当回事,“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七点,我让司机去接你。对了,思蓁那孩子听说你出院了,刚才还问我能不能提前跟你通个电话,好像有点事想先跟你聊聊。”
话音刚落,余双安的手机就提示又有新来电,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高思蓁”三个字。
他愣愣地接通:“喂?”
“小安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又带着点怯生生的女声,音色软糯,依稀能听出几分小时候跟在他后面喊“小安哥”的影子,“谢谢你之前给高家的订单,真的帮了我们很大的忙。还有……关于明晚的晚宴,我……我能不能提前见你一面?有些话,我想……先跟你说一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恳求。
余双安握着手机,看着车窗外流逝的街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刚应付完疯批保镖、神秘前夫、冰山前女友,这又冒出来个带着娃娃亲和谜语的青梅竹马?
麻烦这东西,果然是按吨批发来的,旧的还没解决,新的已经堆积成山,压得他轮椅都快咯吱作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