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皇上在里面办事,他们还战战兢兢的在外面记载下来皇上的雄风吧?
王公公无语的看了陆执一眼:“那些都是内务该管的事情,你们是正儿八经的记录国事。”
这下陆执才放了心。
自此,陆执日日跟在承安帝身边,那一张嘴巴会说话,对于众经文典籍也是张口就来,想法也很是独特。
短短几日,陆执在承安帝身边的地位,竟然隐隐有越过王公公的样子。
批改奏折时,皇上眉头一皱,陆执就知道他心火不顺,需要一盏茶水来顺顺火气。
小陆大人在皇上开口之前,就十分主动的给皇上倒好了茶水,并贴心的送到皇上手边。
一旁的王公公眉眼跳了几跳,恶狠狠的瞪了陆执好几眼。
承安帝喝完茶水后,心气平坦下来,扫眼一看,注意到一旁低眉顺眼,格外老实巴交的陆执,不经意的问他:
“陆卿,若有一地发生官商勾结的严重事件,此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此事一发动全身,若是全部铲除,牵连到的人太多,若是不全部铲除,承安帝看着上面暗探传回来的贪污消息,实在生气。
仅仅铲除几个为首的人,又起不到足够的威慑,只怕后续这些人又会继续卷土重来。
承安帝也未真想陆执能给出个周全的法子,只是心情实在郁闷难言,想寻人说些话罢了。
陆执看一眼承安帝手中奏折封面,大致知道是何地送上来的奏折。
陆执思忖半晌,想到某一处比较重要的剧情,便道:“不知陛下是要体面一些的法子,还是不体面一些的法子?”
承安帝:“嗯?”
皇上来了精神,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目光犀利的盯着陆执:“体面些的法子如何,不体面的法子又如何?”
“说来惹陛下笑话,微臣家中阿爹之前煮饭时,发现缸里的大米生了虫,将里面的大米给啃咬得不成样。”
“里面的米虫多,难抓不说,恐怕里面还留了卵,后面还继续生。”
“体面一些的话,阿爹找了一只大公鸡,让它一只一只的将虫子给啄食干净,但是这个方式比较慢。”
“还有个比较不体面的方式,就是往里面撒一把毒米,谁吃谁死,来一个,死一个。”
这一回换承安帝瞪着眼睛看着陆执:“所以,究竟该如何?”
陆执:“……”他都形容得这么明显了,皇上怎么回事。
陆执凑过脑袋,去和承安帝开始嘀嘀咕咕:
“体面一些的法子呢,陛下可以说要在那一处设立一批强悍的军队,让军队代为监督,一点点肃清那边。”
“不体面一些的法子的话,陛下往里面再放几只更贪的老鼠进去,哪些人难缠,就放哪些人进去。”
“而后,叫人暗中散布附近有矿产的消息,这矿产便是那毒米,谁都想吃,谁都想争。”
“待他们争得差不多的时候,四处挖矿,耗费了大量人物力时,陛下再派人公开传播矿产的消息。”
无中生有……
承安帝这一回听懂了。
无中生有出一座矿产,先叫里面的贪老鼠们争得头破血流,瓦解他们的内部联盟后。
皇帝这边说再随便指派几个人,说他们内部有人因为得不到矿,告了密,如今皇上想要那银钱。
那些人只能勒紧裤腰带,将这个本来没有的矿产给填补上。
之前他们贪的钱财,这般手段,全部叫他们吐出来。
而后军队伫立在那边,接着一点点肃清……
承安帝大手狠狠的拍了拍桌子,眉眼间舒展开来。
这法子是不够体面,但却有用,联盟破了一次后,那些人之间也留了仇,后面没有滔天的利益,估计难的再联合起来。
陆执再不经意的道:“其实,也不一定得是军队,山头上先多了几支专抢豪强权贵的匪盗,抢完一波后,陛下再顺理成章的让军队过去……”
还怕一窝端不了他们?
承安帝看了一眼四周,轻咳了两声,君臣俩对视一眼,皆在里面看见了默契。
承安帝解决了心头大患,高兴的问陆执可想要什么赏赐。
陆执扭扭捏捏的装了一会儿,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
待陆执回家时,怀里装了一间大宅子的房契,以及一颗刚进贡给承安帝的夜明珠。
陆家这一下,得搬家了,搬进大宅子里面。
因为宅子太大,承安帝觉得陆执太穷,还叫王公公给他们买了一批人送过去。
陆执今日心情实在不错,方才承安帝说的那一地,如果陆执记得没错的话,恰好是三皇子赵俨暗中的钱袋子。
那地方大多数人贪的银子,后面全部进了赵俨的口袋里,给他提供了不少养兵的本钱。
皇上现在正值壮年,膝下有九个皇子,陆执跟在皇上身边,这几日那些皇子们多多少少都见得差不多。
三皇子赵俨目前比较低调,外表看起来平和,之前见了陆执,还会主动同陆执打招呼,一点架子都没有。
只有陆执知道,这家伙心肠究竟有多黑。
对方笑着给陆执打招呼,陆执自然也笑着回应,面上同所有皇子的关系都还不错。
这样,以后那个三皇子翻了车,谁能猜得出来是小陆大人暗地里干的缺德事?
皇上的速度很快,最近几日,宫中的调度多了许多。
待此事安排得差不多后,皇上偶尔有一些难事,都愿意听一番陆执的建议。
然后陆执开口就是:“陛下是要听体面一点的法子,还是不体面一点的法子?”
身为一国之君,承安帝在外自然要讲体面,但皇帝发现,经由陆执嘴里说出的不体面的法子,更为快速有效。
很阴,但治小人格外的有效。
“咳咳……,都说说。”
陆执顺理成章的凑过脑袋来,和一国之君脑袋贴脑袋。
他们君臣狼狈为……不,是英雄所见略同。
一旁被排挤在外的王公公看了这场面,在一旁酸得老脸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