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爹无语凝噎,有些发哽。
到了镇上,几人分道扬镳,陆执和陆老爹开始采买。
大致买了肉,一些干果,一些糕点,一匹颜色素净的布,买布的时候,陆执惦记着他那两只大雁,又和老板攀着交情,叫人给他当搭头送了三个大红花。
老板见他眉眼清朗,身材高大,谈吐不凡,也乐意给陆执送这么点没赚头的东西。
最后,陆执和陆老爹路过一家买脂膏店的时候,陆执抬脚就往里走。
下聘的东西买得差不多了,陆执还想给叶析茶再买点其他的。
他昨晚抱着叶析茶的时候,闻到对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知道天生的,还是自带的。
陆执在里面一一试闻许久,最后才终于寻到一罐子味道有些许相似的。
就是有些贵,这么一小罐要两百文。
陆执发挥砍价能力,给砍了十文钱,还顺带叫老板给送了一条红色的发带。
陆执饿得快,拉着他阿父去一家面摊子上吃了几碗面后才回家。
因为速度快,父子俩回到家里时,正是晌午时分。
陆执回到陆家时,发现家里来了一批人,好像是村里的神婆。
满满一陆家人全部围在堂屋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里面好像在跳大神。
“阿爹?”
陆执放下东西,洗了一把脸和手后,便去看热闹了。
“家中这是干什么?”
陆执长得高,凑过去一看,里面还真是有人在跳大神,陆维清跪在中间,其他几个穿着怪异的人围绕着他,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唐阿爹扯了扯陆执的袖子,叫他弯下身来俯耳听。
“今早你维清堂哥精神萎靡的起床,对你阿奶道,他昨晚在自己房中见了鬼。”
说到鬼字时,唐阿爹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似乎也有些害怕。
“你阿奶心疼你堂哥,当即就去找了人回家来驱鬼。”
陆执有些摸不着头脑。
房中有鬼?
可他昨晚见陆维清睡得还挺沉。
陆执觉得这事可能单纯是陆维清的一场阴谋诡计。
陆维清应该是不想继续同他睡了,所以搞出这么一遭来,好有个缘由。
陆执轻轻顶了顶上颚,冷笑一声。
他看原剧情的时候,就看出这小子不只是个装货,还擅长阴谋诡计。
想摆脱他,做梦梦!
陆执对驱鬼的事不怎么感兴趣,问清楚了便自己转身溜达到了关大雁的地方。
两只大雁正啄食着地上的麦粒,猝不及防间,头顶上落下一层黑影。
陆执站在栏杆前定定的看了它们两只许久,然后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
给这两只大雁洗个澡。
洗得干干净净的,明日戴着大红花好看。
见陆执伸手去抓大雁,以为陆执要吃肉,一旁的陆灰豆朝着陆执十分殷勤的摇尾巴,前爪扒着陆执的裤脚,撒娇得厉害。
陆执弯腰撸了一把这小灰狗的软乎乎的小脑袋,扬声笑道:
“灰豆也想洗澡啊。”
“行行行,给你也洗。”
“嘎!!!”
不多时,院子里发出惊天撼地的一声动物尖叫声,接着是一场连续高音的输出。
陆家本来在关注跳大神的人,这一下子,注意力全部被迫转移。
唐阿爹顺着声音望去,就瞧见陆执抱着一只高声昂叫不止的大雁鸟,蹲在水缸旁,叫陆小草给他舀水。
兄弟俩一人舀水,一人给大雁洗澡,配合得很默契。
就是这大雁爱扑腾翅膀,溅了许多水在陆执的身上。
稍微有一点狼狈。
再一看陆执手里的大雁,模样惊惶,放声吼叫不止,十分吵闹,整个院子里面都是它的声音。
“你那鸭子,能不能叫它小声点?”
大伯娘李桂香受不了,直接冲陆执吼了一声。
家里老的不干正事,一大早请些跳大神的回来,小的也不干人事,洗只鸭子叫得方圆百里都能听见它的声音。
偏偏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善茬,李桂香每次对上他们,吃亏的都是她。
尤其是陆执,连老太太都拿捏不了他。
陆执不理会李桂香,纯当耳朵不好,没听见她的话,继续给大雁洗白白。
受不了才好,反正大家一家子里没几个好东西,大家闹着分家单独过。
陆执边洗边哼着一首欢快的小曲子,大雁凄厉的叫声充当背景音,莫名的有些和谐。
“洗刷刷,洗刷刷~”
洗完大的洗小的。
洗完大雁洗小灰豆。
在旁边舔大雁洗澡水的小灰豆还没反应过来,整只狗已经被陆执给抓在手心里,给它上洗澡三件套。
灰豆挣扎,蹬腿,刨爪子,哀嚎,结果还是被陆执用水给打湿了洗了个澡。
小狗脸上满是迷惘之色,不知道它是怎么落到陆执手里的。
刚刚洗完的大雁身上还没有干,不能落地,免得这澡白洗了,陆执就唤他阿父阿爹,一个人抱着一只洗好的湿漉漉的大雁,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
唐阿爹怀中抱着一只,坐姿比较端正内敛,大雁放在他膝盖上,他还会轻轻的用手指给那只大雁梳毛。
陆老爹同他夫郎排排坐,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模样也难得有几分拘谨,抱着大雁的动作微微紧张,生怕他一个没注意,叫儿子的爱情鸟从他怀中飞了。
“哥,阿爹和阿父这样子抱着大鸟,好可爱奥。”
陆小草蹲在陆执身边,笑得轻轻弯着眼睛,身上满是小儿郎的活力。
陆执湿乎乎的手揉了揉这小哥儿弟弟的脑袋一把:“再笑叫你过去抱鸟。”
陆小草连忙捂住嘴巴,一秒变脸。
陆家今天的笑料说都说不清。
又是大雁,又是跳大神的,谁都想不出,这两种东西是如何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的。
村子里消息灵通,听见大雁叫得十分凄惨,摸着声音过来看了后,回去就摆开了。
因为被跳大神的折腾了一天,晚上陆维清没来得及和老太太提陆执每晚到他房间睡觉的事。
陆维清睡得挺早,陆执自己摸着门,熟门熟路的上了床。
一夜过去,转眼便到了去叶家下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