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狐狸在床底间的鬼主意多得是,知晓症结后,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最后反倒叫他得逞了。
…………
事了,狐狸迷迷糊糊的窝在陆执的怀里,模样困倦到极致。
陆执只是手掌轻轻的帮他揉着腰。
手掌一路往下,想起颜千茶身后那根尾巴也没了,他指尖轻轻摩挲着问:
“尾巴呢?”
去了何处?
陆执记得分明,在驯兽场时,颜千茶屁股后面的尾巴还在。
很大一条,当时还缠过身为幼崽的陆执,模样生的十分漂亮。
以为提起这尾巴,颜千茶还恨意滔天,许是今日他难得舒服,这下情绪也平静。
他抓着陆执的手,缓缓带到自己的腹部,语气很轻:
“在这里面。”
“被我吃了。”
颜千茶当年从驯兽场出逃的时候,那些人紧追不舍,他仅存的那一根尾巴目标太大,有几次落入网笼里面,险些没逃脱。
那次出逃机会好不容易得来,颜千茶便心一横,拿着石头在路上把他给剁了。
东西剁了下来,他舍不得丢,便将它给吞进了肚子里。
后来,他就成了一只秃尾巴的狐狸。
陆执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摸着颜千茶的腹部。
要问颜千茶当日疼不疼,自然是疼的。
他那时还是一只幼崽,平日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这一条独尾巴。
但最后为了逃命,活生生将他剁下。
因为比起剁尾之痛,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被关在漆黑的地牢里面,日日去同自己的同族厮杀,看不见未来,那样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厮杀,才更可怕。
狐狸此刻眼里不见伤心,也不见可惜。
一条尾巴,换他余后几十年人生自由,值了。
他窝着陆执怀里,只是一字一句的发狠道:“日后,我会将北朝皇族的腿,一条条砍掉。”
叫他们也尝尝断骨之痛。
陆执低头吻他,不论他说什么,都只是应声:“好。”
颜千茶要杀的人,他帮他杀。
颜千茶要覆灭的时代,他也帮他。
待颜千茶睡着后,陆执心神外出,上了一次天。
白色的绵团子坐在那里,十分生气的在等他。
一见陆执,对方就跳起来骂:“你堂堂一只瑞兽,怎么能要一只狐狸当伴侣?”
白色毛团子跳起来的模样,同陆执当时还是幼崽时,要跳起来打颜千茶的样子十分相似。
陆执看着天道的眼神逐渐带上了冷意。
陆执语气冷淡的问它:“所以?”
所以?
这话一出,天道就蔫了。
它也不敢叫陆执把他那小狐狸精给丢了,对方前一段时间,还因为那只狐狸精上天来打他。
憋了半天,天道将自己想的最难听的一句话用最怂的语气给骂了出来。
“你们下次交配,不要在我眼皮底下。”
本来个高腿长长得靓的大儿子被一只狐狸拱了,它就心烦。
结果这俩还露天席地的,玩的挺野。
气得它心肝疼。
陆执现在心情舒畅,也不同它计较,只是问他上次劈狐狸的事,查的如何了。
说起正事,天道严肃起来,语气也变得肃杀:
“人界皇族使了法子,将你那狐狸精的气运给替换了,还将整个北朝皇族之人犯下的杀孽都导在了他的身上。”
人族和妖族都是这片土地孕育而出的生灵,只是近年来,天地间灵气不充裕,妖也不像上古时代里的妖物那般,有通天移地之能。
两族的相处中,因为人族数量居多,所以他们逐渐挤压妖族的空间。
在北朝皇族的带领下,更是成立了专门的捕妖队,四处捕猎妖物。
这样大量的屠杀,只能将罪孽导入别人的身上,叫别人背负上天的怒火。
天道此次是真的怒了。
那人界之人,凭借着自己有几分通天的手段,竟如此欺瞒它。
“好,简直是好得很。”
“帝王不仁,那便换一个。”
阵法被毁,四处浓雾逐渐散开,陆执背着颜千茶在林中穿行,寻找其他捕妖师。
寻人对陆执来说不难,难的是怎么解释他背上的这一只狐狸。
颜千茶此刻脸上满脸春风,眼神?餍足?,从略显圆润的眼角到长挑的尾端,自内而外的散着一股魅色。
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同陆执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狐狸现在高兴得很,想要的东西全得到了,为了避免因为走路浪费,他缠着陆执叫陆执背他。
陆执单手便将他揽到了背上,带他去找那些捕妖师们。
皇城,是要回去的。
否则该如何颠覆这个皇朝。
事先计划依旧没有改动,待到了京中,颜千茶会被白媚欢给换下来。
陆执一开始抓那只公狐狸,便是要李代桃僵。
至于诸葛喻和殷庄那些人,不足为惧。
颜千茶双腿在陆执腰两侧轻轻晃悠着,听见陆执这样说,便抬腿轻轻踹了踹陆执的大腿,语调缠绵的和他调情。
“原来瑞兽大人早就想好了,要将我偷偷藏起来?”
“心眼子真多,还装得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瑞兽大人模样望着冷冷淡淡的,结果在床上的时候,那股狠劲,差点没将狐狸给折腾成一只死狐狸。
陆执冷淡将身侧不老实的脚给抓住,语气平淡的回复他的话:
“那白媚欢,不是你的人?”
颜千茶被爱情冲昏的头脑现在清醒了些:“你如何知道的?”
一狐浪荡,一狐正经,怎么说,也不太容易叫人想到他们是一伙的。
何况那白媚欢是陆执自己抓回来的狐狸,同颜千茶还起过一些争端。
颜千茶想知道,陆执却不再继续说。
总不能说,这一路上,陆执所有心神都放置在颜千茶的身上,将他许多微表情都给摸得透透的。
说了,这狐狸尾巴得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