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枪头抵着柔软温热的皮肤,微微往里陷入几分,却连点皮也没刺破。
狐狸垂眼看着锋利的枪顶微微变软,冷锐肃杀之势不再,在同陆执的这一次交锋中,终于是他占了一次上风。
狐狸低着头,坦然的将下颌放到那尖枪上,得意的对着陆执舔了舔唇角,语气轻哼着,十分笃定的问:
“杀我,大人舍得吗?”
“大人舍不得。”
对方若真想杀他,今晚又怎会花这么多时间同他周旋。
“茶茶这么乖,大人舍得吗?”
颜千茶脖子处抵着的尖枪被陆执收了,他脸色极其难看的,帮颜千茶穿裤子。
扳回一局,颜千茶此刻心情十分舒畅,直接躺在陆执的怀里,等着对方给他穿衣服,罕见的消停了会。
就是狐狸尾巴有些不安分,陆执给他穿裤子时,还得一手攥住他那活泼爱乱动的尾巴,一手掌着裤子,往上拎。
“抬腿。”
这回狐狸听话得很,让抬腿就抬腿,让抬屁股,就抬屁股。
陆执往他裤子里面塞尾巴的时候,余光瞧见里面的饱满的臀尖,手指滑过的时候,自己意识未反应过来,手指先掐了上去。
“唔~”
颜千茶喉咙中溢出点嘶哑的哼声,回过头看向陆执。
但对方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不像是那种会偷偷掐别人屁股的神兽。
“看我作何?”
陆执异色双瞳中,只余肃然和淡薄的神性,他眼中的冰色与焰色,此刻都显得极其凉薄。
也是,他刚刚赤裸的躺在这人面前,这人也未给他一点余光。
故意偷掐人屁股这种事,白泽应该做不出来。
颜千茶压下心中那点怀疑,半信半疑的躺回陆执的怀中。
陆执给颜千茶穿衣服,花了不少时间,这狐狸爱穿红色,皮肤本来就生得白,再套上这么一层红色,更白得在发光。
陆执换完衣服时,颜千茶已卧在他怀里睡着,这狐狸似乎笃定,陆执没有杀他的心思,如今身为一个阶下囚,睡也睡得十分坦然。
陆执凝神注视这妖狐,该说不说,睡着的颜千茶,比醒着时,安分了不少。
光看其外表,任谁也想不到,这人这些年来,竟是祸乱四方的血腥妖狐。
手中人命足有上千条,模样却乖顺得像一只无害的狐狸。
他杀人如麻,身上却没有一丝腥臭的血腥味,周身也未有业障缠身,足以说明,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人,是欠了他的因。
便是因此,陆执对这狐狸一直未真正的痛下杀手。
胸口处隐隐作痛,陆执垂眸拉开胸前衣服往里一看,左心口处明晃晃的烙着一个沁血的牙印。
这狐狸,怪牙尖嘴利。
性情不像是向来乖顺的白狐狸,倒像是什么都敢下嘴撕咬的野狐狸。
陆执皱着眉,手指将那上面的血迹擦去。
见狐狸酣睡得没心没肺,他心中无端生起几分郁气,宽厚的手掌覆上狐狸的脸,又觉得这狐狸生得脸小,他一只手竟能全部覆满,最后在那脸上掐了个浅印。
陆执这才阖眼,静心调息。
外界天色已深,折腾了这么一会儿,无论是颜千茶,还是陆执,如今都安静的睡过去。
狐狸的手腕和脚腕都被陆执的神器绑住,他夜间有何异动,陆执立即便能知晓。
打坐入睡之前,陆执嫌这狐狸热,伸手将他丢到一旁后,才舒心入睡。
白泽水火双修,身体偶尔会根据情绪转换成对应的属性。
他今日情绪起伏颇大,身体现如今泛着一股热气,像热气腾腾的烟炉。
一狐一兽都心大,同着敌对的人,也睡得十分坦然。
一狐笃定对方不会杀他,一兽对自己的实力十分傲然,并不觉得这狐狸有能从他手里逃跑偷袭他的能耐。
这般睡着,倒也十分和谐。
狐狸睡相不好,哪怕手脚被绑住,半夜也还是爱四处滚动,最后滚到陆执怀里,寻着了个舒服的靠垫之后,他才安心睡过去。
颜千茶虚构的这个幻境维持时间短,到了天亮,便自发褪去虚构之景,露出内里的真实。
第二日,陆执睁眼,那狐狸半夜睡着睡着,今日,又窝进了他的怀中,脸捂在他小腹处,一阵一阵的往那里吹着热气。
他脑袋轻蹭,陆执那处的衣物被他蹭得往上,露出一块泛着热气的皮肉出来。
不知他做梦梦见什么,在陆执冷得要杀狐的视线下,竟还伸出舌头,湿漉漉的舔舔。
狐狸唇角在陆执看不见的地方微翘,轻眯的眸底,满是锋利到能杀人的野望。
陆执眉心跳了两跳,忍了忍,然后伸手将睡得正香的妖狐狸捏着肩膀提起来。
颜千茶吃痛,茫然的睁开那一双细长上挑的狐狸眼,蜜茶色的眸底还带着困倦的水雾,他神色不清的,就要用脑袋去蹭陆执的脸。
陆执将狐狸提得远了些。
颜千茶脑袋蹭了个空,眼底茫然缓缓褪去。
“大人?”
漂亮的青年刚清醒,嗓子蒙着一层暧昧的哑雾,声音绵得像是轻轻的雾,一碰,就冷丝丝的在人脑海里炸开。
陆执冷脸逼视他,泛着热气的大掌强势的摁住这狐狸的脑袋,逼他低头看他自己干的好事。
男人健康有力量光泽的小腹上,如今湿了一块,上面沾着狐狸的口水。
陆执鼻翼轻动,未闻到其他奇怪的味道,只嗅到了一股清浅的山茶花香,本来不虞的心情被这香味无声安抚下来。
这狐狸,竟是一只带着香味的狐狸?
陆执大力将颜千茶的脑袋往下摁了摁,让他自己好好看清他做的恶事。
“擦干净。”
狐狸见状,讶然的睁大了眸子,水润的眸子看着陆执,眼尾轻泛起一阵潮红。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避让开陆执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轻声道:
“这是我弄的吗?”
这狐狸简直在说废话。
不是他弄得,难不成是陆执掰开他的唇,叫他往上吐的口水不成。
陆执伸手捏着青年的下颌,语气冷厉:“不是你,难不成是我?”
狐狸耳朵红了一片,眉眼也含上点暧昧的春色。
他喃喃轻道:“可我明明是在做梦,在吃鸡。”
狐狸都爱吃鸡,天生的习性。
能变成人的狐狸精,自然也爱吃鸡*。
颜千茶这话说得小声,但以白泽敏锐的耳力,听得清清楚楚。
陆执顺着他的目光,这一刻,竟十分灵光的,听懂了他嘴中的污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