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并未觉得他刚刚那两句话有何不妥。
他的神器,本是他身上双翼,后来是陆执小的时候贪玩无聊,缺一个武器,便将身后双翼折了下来,铸就成能幻万形的武器。
后面误打误撞的,这东西既可安置在身后,继续充当翅膀,掌控飞行,又可拆卸下来,变成各类武器,进行攻击。
但此刻,注意到颜千茶往身后看自己尾椎处的动作,陆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自然也瞧见了白色狐尾根部被勒出几道红痕的地方。
陆执面色依旧无变化,手指紧了紧,脑袋上无形的兽耳却轻轻垂了下来,挡住耳垂内的一点红。
而后,缚住颜千茶的绳子,悄无声息的松开许多,叫他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狐狸皮肉嫩,皮肤雪白得晃人眼睛,绳子不过将他缚住几息时间,现在一松懈开,上面遍布的红痕便十分明显晃眼。
陆执在一旁如何看,都觉得不太对劲。
待看了半天,威势迫人的目光来回打量了好几眼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对方身上没有穿上衣物。
许是因为一只兽在帝泽山脉里待久了,陆执常常化做兽形在山间翻滚,平日只他一只兽,穿衣物或是不穿,均自由。
颜千茶轻轻眯眸,意外的摸到点这瑞兽的性子。
冷心冷清,不通世事?
等同于好骗。
狐狸盯着陆执看,眼里缓慢蓄起一层亮色的水光,待陆执抬眸看他时,他眼底蓄起的水雾便迅速的凝结成豆大的泪。
成了串似的顺着冷玉似的脸往下掉。
陆执也是第一次见这般娇气的妖狐,说哭便哭,以为他是被绑疼了。
完全将自己一开始记录下的那几句话抛之脑后。
狐狸哭得安静无声,却不惹人厌烦,陆执只看见他的眼泪成滴的从下颌那里滑下,落到锁骨上,在那处深窝里,蓄成浅浅的一层水洼。
若这狐狸生得丑些,也不会哭得如此惹人怜爱。
“你哭什么?”
陆执手指微动,心间无端生出一丝烦躁之意出来。
颜千茶嘴里还被布挡住,只能发出轻轻的哼声。
陆执见他身上的红痕和那眼泪碍眼,心神微动,绳子便将颜千茶唇中含着的布给摘下来。
那一团布料被他含得湿淋淋,水渍连着将绳头沾湿。
陆执盯着自己的手看去,那上面也有了一种湿濡的感觉。
隐隐约约,还带着一股特殊的山茶花香。
山茶花是什么花,陆执不知道,也没见过,但此刻嗅到这股味道,脑海里面自发现出这种花的模样和名字来。
唇中的布被卸下,颜千茶黑色长睫被泪打湿,眼尾轻易的便泛起了红。
撒娇似的尾音依旧像把小钩子似的,勾勾缠缠,扰乱人心。
“大人,疼。”
“您的绳子,将茶茶绑得好疼。”
他只需要安静的,用那一双魅色的狐狸眼勾勾的盯着陆执看,便容易叫人对他生出无限怜惜。
有这么一瞬,陆执险些忘记这妖狐刚刚说要弄死他的嚣张言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