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懒的想(2 / 2)

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中的陶器上,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小动作。她的鼻尖因为专注而微微沾上了一点陶土,这让她看起来就像一只调皮的小花猫,刚刚偷喝了泥浆一般可爱。

拉坯机转了一圈又一圈,阳光从木窗棂漏进来,在地上投下转动的光斑。秦小鱼的杯子越做越大,像个圆滚滚的小胖墩,她说要用来装我煮的奶茶,早上喝一杯,能暖到下午。我的杯子被她勒令做成瘦长型,“这样你喝咖啡才够酷”,她边说边往我的杯口捏了个小耳朵,“挂咖啡勺用的。”

老人看了看她的作品,又看了看我的,点头道:“有灵气,烧出来肯定好看。要等三天才能上釉,到时候来取?”

“我们后天再来,”秦小鱼摸了摸自己的“小胖墩”,“要薰衣草紫的釉料,再加点点金粉。”

“金粉贵着呢,”老人故意逗她,“得加钱。”

“加!多少都加!”她拍着胸脯,转头冲我眨眼睛,“反正有人买单。”

离开陶艺馆时,秦小鱼的围裙上沾了满身陶土,却不肯摘下来:“这是勋章。”她举着两只刚成形的杯子坯,像举着什么稀世珍宝,“你说,烧出来会不会像魔法杯?”

“像装奶茶的魔法杯,”我帮她擦掉鼻尖的陶土,“能把普通奶茶变成爱心奶茶。”

她忽然踮脚吻我,陶土的涩味混着她唇上的蜂蜜香,在舌尖漫开来。“那现在就变一个?”

午后的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我们抱着半成品杯子往回走,路边的蒲公英被风吹散,绒毛落在她的发间,像星星落了满头。

“去买奶油和茶叶吧,”她说,“今晚就用新杯子喝奶茶,虽然还没烧好,但假装一下嘛。”

超市里,秦小鱼抱着两盒淡奶油不肯放,又抓了把红茶包:“要祁门红茶,煮出来的奶茶最香。”我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看她认真比对糖霜的包装,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看着一个人在柴米油盐里,把日子过成诗。

回到别墅时,薰衣草田已经换了副模样,午后的阳光把花穗晒得发烫,香气浓得化不开。秦小鱼把杯子坯小心翼翼地摆在窗台上,转头冲我喊:“快来煮奶茶!我已经等不及了!”

我系上围裙进厨房时,她已经把红茶泡上了,正踮着脚够橱柜里的奶锅,睡衣的下摆往上缩,露出后腰的小窝。“我来吧,”我接过奶锅,看她把淡奶油倒进碗里,手指沾了点往嘴里送,像只偷尝甜头的小老鼠。

“少尝点,等会儿要打奶泡的,”我把牛奶倒进锅里,小火慢慢煮着,“喜欢甜的还是淡的?”

“甜的!要加两勺糖!”她靠在门框上,看着牛奶在锅里泛起小泡,“你说我们的杯子烧好后,会不会天天用它喝奶茶?”

“会,”我把红茶倒进牛奶里,茶香混着奶香漫出来,“直到它被你摔碎为止。”

“才不会摔,”她哼了声,“我要把它摆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来客就炫耀,这是我男朋友做的。”

奶泡打得像云朵一样软,我把它浇在奶茶上,撒了点薰衣草碎。秦小鱼捧着那只还没上釉的陶土杯,假装喝了一大口,眼睛弯成了月牙:“果然是魔法奶茶,比普通的香十倍!”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掠过露台,秦小鱼靠在我肩上看夕阳,手里还捏着那只陶土杯。“明天去湖边钓鱼吧,”她说,“我看到攻略上说,湖边有卖炸鱼薯条的,配奶茶刚好。”

“好,”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再带块野餐垫,钓不到鱼就吃薯条。”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薰衣草田在暮色里变成片深紫色的海。秦小鱼忽然站起来,举着陶土杯转圈,裙摆飞起来像只红蝴蝶。“魔法杯!魔法杯!”她笑着喊,陶土杯在她手里闪着哑光,“明天会更好玩的,对不对?”

我看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所谓的休息,不过是换种方式,把日子过成两个人的模样。就像这陶土,原本是块不起眼的泥,遇见对的人,才能捏出想要的形状,在时光里慢慢烧成温暖的模样。

夜色漫上来时,我们把陶土杯放进纸箱,秦小鱼在上面贴了张便签:“秦小鱼和她的专属奶茶师”。我看着那行字笑,她却突然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口:“别笑,这是盖章认证。”

客厅的落地灯亮着暖黄的光,秦小鱼窝在沙发上拼剩下的《星月夜》,我在厨房洗草莓。水流过指尖时,忽然想起老人的话:“好陶要慢慢养,日子也一样。”大概就是这样吧,不用急着奔赴下一站,不用忙着完成什么目标,只是陪着一个人,把陶土捏成杯,把月光酿成糖,把每一个普通的瞬间,都过成值得回味的甜。

明天的湖边,会有风吹过芦苇,会有薯条的香,或许还能钓上条小鱼。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有她,手里有还没烧好的杯子,心里有慢慢生长的期待。就像此刻,她举着块拼图喊我:“快来!月亮拼完啦!”声音里的雀跃,比任何风景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