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意识到,巽芳或许早已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她选择了不问,选择了用她的方式,默默地支持着他们父子。
他伸出手,将巽芳轻轻拥入怀中,如同拥抱住了他整个世界仅剩的温暖。
“嗯。”他低沉而郑重地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无比坚定,“他会的。我们的晁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还要厉害。他一定会平安喜乐。”一定要平安喜乐啊。
他抬头,望向温晁消失的方向,天际已泛起绚烂的朝霞,心里默默的祈祷祝愿着。
“而我们,”他收回目光,深深地看着怀中的妻子,嘴角终于扬起一个真正释然温柔的弧度,“要如他所愿,长长久久,平安喜乐地在一起。等他回来。”
巽芳依偎在丈夫怀中,用力点头,泪水再次滑落,却是喜悦与希望的泪水。
晨光彻底驱散了夜的阴霾,洒满小院,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藤架上的紫藤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石桌上,温晁用过的茶杯还静静地放在那里,仿佛他只是临时出门,很快便会归来,带着灿烂的笑容,清脆地喊一声“爹爹,娘亲”。
欧阳少恭与巽芳相视一笑,携手走进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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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端和百里屠苏站在那处位于苗疆,被繁花与绿藤环绕的静谧小院外,心中都带着难以言喻的焦急与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能通过鸦风联系上温晁了。
起初以为是信号不佳或是温晁在忙,但连续多次都无法接通,这绝不正常。
以温晁的性格,绝不会这么久不与他们联系,尤其是在他离开天墉城前,还曾那般郑重地道别。
两人心中不安愈盛,终于按捺不住,向师门告假,凭着记忆中温晁偶尔提及的只言片语——“家在苗疆,靠近一片很大的蝴蝶谷”,一路跋涉寻觅而来。
两人着实是费了一番周折,总算找到了这处与描述相符的院落。
院门虚掩着,隐约能闻到花草的清香和药材的味道。
陵端深吸一口气,上前叩响了门环。
片刻后,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位身着杏黄长衫、气质温润如玉的男子,正是欧阳少恭。
他面色平静,眼神深邃,看到门外的陵端和百里屠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并无太多意外。
“欧阳先生!”陵端连忙拱手行礼,语气急切,“晚辈陵端,这是师弟百里屠苏,我们是阿晁的朋友。冒昧前来,是想问问……阿晁他……可在家里?我们许久联系不上他,心中实在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