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心中一惊,正欲再次瞄准。
旁边的林依已经动了!她的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小鸟躲开电击的下一秒,她双腿猛地发力,脚下的红色沙土微微下陷,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目标直指岩柱顶端的小鸟!她的弹跳力极其恐怖,这一跃竟然直接跳起了三四米高,伸手就向那只小鸟抓去!
这一抓,迅捷如电,角度刁钻!
眼看林依的手指就要触碰到那彩色羽毛,那小鸟却再次展现了它惊人的敏捷!它似乎对林依的速度也感到了一丝意外,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甚至带着点气急败坏的鸣叫,双翅猛地一振,不是向上飞,而是以一种近乎垂直折线的诡异轨迹,向侧下方俯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林依的抓捕!
林依的手抓了个空,身体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轻巧地一个空翻,落在了岩柱的另一侧,抬起头,有些讶异地看着那只再次逃脱的小鸟。
两次失手!
李豫和林依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这只鸟,比他们预想的要难缠得多!它的速度和反应,绝对不像王叔情报里说的“风险评估:低”那么简单!
而那只彩色小鸟,连续两次躲过抓捕,似乎也被彻底激怒了。它没有再试图逃跑,而是拍打着翅膀,悬浮在离地五六米的半空中,黑豆般的小眼睛死死地“瞪”着下方的李豫和林依,胸膛剧烈起伏着,仿佛在积蓄着某种情绪。
然后……
一个清晰、响亮、带着十足泼辣和愤怒的少女嗓音,如同炸雷般,在这寂静的火星石林中猛然响起,打破了所有的紧张和静谧:
“我*你个大星星的!!哪个生儿子没**的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敢拿那破玩意儿滋你姑奶奶我?!活腻歪了是吧?!!”
这声音……字正腔圆,是标准的天空城通用语!
但这内容……粗鄙不堪,充满了市井泼妇骂街般的污言秽语!
李豫:“???”
林依:“???”
刚刚从其他方向听到动静,正快速赶过来的王叔、小张、哑巴、小赵:“???”
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定身咒语击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极致的荒谬感。
一……一只鸟……
在火星上……
用天空城通用语……
在骂街???
而且骂得如此流畅,如此……富有“创造力”???
那只彩色小鸟——或者说,这只火星鹦鹉——显然骂兴正浓,完全没在意下方几个人类那呆若木鸡的反应。它扑棱着翅膀,悬停在空中,小脑袋昂得高高的,仿佛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泼妇,继续用它那与娇小身躯完全不符的大嗓门,唾沫横飞地倾泻着污言秽语:
“瞅啥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奶奶是不是?!两个小兔崽子,毛长齐了吗就学人出来打劫?!还敢对你姑奶奶动手?!信不信老娘一泡滋你一脸,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
“还有那边那几个看热闹的!看什么看?!一脸衰样!是不是你们指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啊呸!说你们是鸟都侮辱了鸟!一帮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
它的语速极快,词汇量极其“丰富”,各种不堪入耳的市井俚语、人身攻击、生殖器诅咒如同连珠炮般喷射而出,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听起来像是古地球某种方言的、更加晦涩难懂的骂人话,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而又令人忍俊不禁的强烈反差。
王叔脸上的肌肉在疯狂抽搐,他活了大半辈子,在火星和天空城见过无数怪事,但一只会口吐人言、并且骂街功力如此登峰造极的鸟,还是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下限。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火星的低压环境让自己产生了幻听。
哑巴那万年不变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于“目瞪口呆”的神情。
林依则更加直接,她仰着头,看着那只骂得正欢的鹦鹉,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一丝模仿的欲望?她似乎觉得这种激烈的“交流”方式很新奇。
那只火星鹦鹉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它见骂得也更加起劲,甚至开始即兴发挥,编起了顺口溜:
“左边那个傻大个,看着就像铁憨憨!右边那个小矬子,一脸猥琐像汉奸!中间那个老帮菜,一看就是老*棍!还有那个黑毛丫头,瞪什么瞪?!再瞪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王叔:“……”(老帮菜?老*棍?)
小张:“……”(小矬子?猥琐像汉奸?)
哑巴:“……”(傻大个?铁憨憨?)
林依:“?”(抠出来当泡踩?是什么意思?)
李豫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额头,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