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霍桑那令人作呕的丑态,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殿下每一个官员的脸。被他目光扫到的人,无不感到脊背发凉,下意识地垂下头颅,不敢与之对视。
陈念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带着无上权威和不容置疑的意志,轰然炸响在整个大殿,甚至传到了殿外的广场:
“霍桑男爵!身享顾问尊荣,受联盟俸禄,非但不思报效,反而阳奉阴违,暗中勾结逆党,资助刺杀,意图颠覆联盟,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依《沙巴克战时律》第一条,叛国罪,当处极刑!立即执行!”
“王大锤!”
“俺在!!”早已按捺不住的王大锤,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一头被解开枷锁的洪荒巨兽,大踏步冲出。沉重的战靴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每一步都让在场官员的心跳漏掉一拍。
“不!不要!城主饶命!饶命啊!”霍桑男爵彻底崩溃了,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尊严,他瘫倒在地,涕泪横流,发出杀猪般凄厉的哀嚎,“我为沙巴克立过功!我献出了财产!我帮过你们!你们不能这样!不能啊……我是贵族!你们不能像杀条狗一样杀我……”
王大锤脸上只有纯粹的厌恶和执行命令的冷酷。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霍桑华贵礼服的领口,像拎起一只待宰的鸡鸭,轻而易举地将其提离地面。霍桑徒劳地蹬踹着双腿,双手胡乱抓挠,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声。
王大锤另一只大手毫不犹豫地扼住了他那脆弱的脖颈,五指如同铁钳般收拢——
“咔嚓!”
一声清脆而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霍桑男爵所有的哭嚎、哀求、挣扎,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双眼暴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脑袋以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彻底没了声息。
王大锤面无表情,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随手将尚有余温的尸体扔在大殿中央光洁的地板上。那具曾经代表着旧贵族荣耀与体面的皮囊,此刻就像破布娃娃般瘫在那里,刺目而冰冷。
死寂。
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大殿。浓重的血腥味开始弥漫,混合着恐惧的气息,钻进每个人的鼻腔。一些文官脸色惨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即便是久经沙场的武将,也感到一阵心悸。这不是战场上的厮杀,而是权力最冷酷、最无情的展现。
陈念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下方,目光再次缓缓扫过众人。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比之前的雷霆之怒更让人胆寒,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深深烙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沙巴克的权柄,不容挑衅!”
“沙巴克的律法,不容践踏!”
“沙巴克的意志,不容违背!”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诸位,”他微微停顿,最后四个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和期待,“好自为之。”
朝会在一片无形的战栗中结束。官员们鱼贯而出,许多人脚步虚浮,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没有人交谈,甚至不敢有多余的眼神交流。大殿中央那迅速变得冰冷僵硬的尸体,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血腥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杀一儆百,效果立竿见影,且深远无比。
霍桑男爵的公开处决,像一场凌厉的寒风,瞬间吹散了沙巴克内部所有残存的暧昧与侥幸。旧势力残余分子彻底胆寒,再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纷纷以更恭顺的姿态寻求自保。新加入的官员和行会,则对城主府的权威产生了刻骨铭心的敬畏,真正开始将沙巴克的律法与意志奉为圭臬。
陈念的权柄,通过这次公开、冷酷、高效且证据确凿的审判与处决,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与彰显。沙巴克联盟的内部,在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后,真正做到了铁板一块,令行禁止,如臂使指。这铁一般的纪律与凝聚力的背后,是霍桑男爵那具无声的尸体,所奠定的最冰冷、也是最坚实的权力基础。它为沙巴克接下来应对波谲云诡的外部局面和推行波澜壮阔的统一大业,扫清了最后的内患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