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面对自己的过去,但她害怕因为自己,而给这个温暖的行会带来麻烦和危险。
这些纷乱的思绪,如同蛛网般缠绕在心头,让云婉儿在无人之时,偶尔会对着银蛇剑怔怔出神,清丽的容颜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她的细微变化,或许能瞒过神经大条的王大锤和活泼跳脱的苏小妹,但却逃不过两个人的眼睛。
一个是心思缜密、观察入微的陈念。
另一个,则是同样敏锐、且对气息变化极其敏感的冷锋。
陈念注意到,云婉儿在获得银蛇剑后,虽然实力大增,笑容依旧温和,但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似乎多了一缕极淡的、化不开的轻愁。她独自静坐的时间变多了,有时会望着盟重土城的方向(并非宗门所在方向,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远眺)出神。
冷锋则是在一次云婉儿独自在后院练习道术时,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气息中那一瞬间的紊乱和……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迷茫。虽然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但那一闪而逝的波动,没能逃过刺客的感知。
两人都察觉到了云婉儿的心事,但都默契地没有立刻点破。陈念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冷锋,则只是将这份观察默默记下,如同他记录所有可能影响行会稳定的信息一样。
夜色渐深,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念风阁》的院落中,如同铺上了一层银霜。
云婉儿独自一人,站在那棵老树下,仰望着天边那轮圆月,手中的银蛇剑在月光下流淌着清冷的光辉,与她此刻的心境隐隐相合。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云婉儿没有回头,她知道来的是谁。在这行会中,能有如此轻缓而熟悉脚步声的,只有他。
“月色很好。”陈念温和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他没有看她,同样仰望着星空,“但似乎,有些人的心情,并不像这月色这般明朗。”
云婉儿微微一颤,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你……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