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种子的旋转,他原本濒临破碎的混沌星域,正以一种缓慢但坚定的速度被修复、重塑。星域的范围并未扩大,但其结构变得更加致密、稳固,界内的星辰与山川虚影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与规则种子同源的色泽,仿佛被赋予了更深层次的“定义”。
他的仙帝神魂也在这种奇异能量的滋养下逐渐稳固,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随时可能崩灭的危机感已然消失。
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他发现自己与周围环境的感知方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仅仅是通过神识去“扫描”能量和物质,而是能隐约“触摸”到这片区域弥漫的、破碎而混乱的法则脉络。那些代表着“归寂”、“终结”的法则,在他感知中不再仅仅是充满敌意的侵蚀力量,更像是一种可以“阅读”和“理解”的……“文本”?
他尝试着,将一丝意念探向规则种子。
刹那间,一股庞大而杂乱的信息流涌入他的意识。那是“源初之暗”意志与文明烙印碎片融合后残留的、关于宇宙底层规则的庞杂信息,其中大部分都超出了他目前的理解范畴,混乱且充满矛盾。
但在这庞杂的信息流中,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他自身“存在之锚”意志同频的波动——那是属于他自身的、不容置疑的“我即真实”的法则印记,如同定海神针般,稳定着这枚新生规则种子的核心。
他明白了。
这枚规则种子,是机缘巧合下,以他的“存在之锚”为核心,强行融合了“归寂”、“守护”、“秩序”等多种对立法则信息后,形成的某种……“异变产物”。
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力量体系,其未来的发展方向和潜力,完全未知。它既是巨大的机遇,也可能蕴含着无法预知的危险。
林枫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冰冷坚硬的金属废墟和永恒的黑暗。他正躺在一个由断裂管道构成的凹陷处,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淡薄的、与规则种子同源的微光,将外界的归寂之力排斥在外。
他动了动手指,一股虚弱感传来,但身体的控制权已经恢复。他支撑着坐起身,立刻看向身旁。
冷星就躺在他不远处,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但生命特征尚且稳定。她周身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冰蓝秩序之力,似乎在自发地保护着她。
林枫稍稍松了口气。他尝试调动力量,发现混沌星域虽然被修复了不少,但能动用的力量十不存一,而且极其晦涩,带着那种新生规则种子的奇异特性。
他勉强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带着淡淡灰金色的混沌之气,渡入冷星体内,帮助她稳定伤势,滋养近乎枯竭的生机。
做完这一切,他已是满头虚汗,不得不停下调息。
他抬头望向头顶那片深邃的黑暗,能隐约感觉到墨菲斯托等人残留的气息正在逐渐远离,似乎正在准备撤离。
他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去追击。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实力,弄清楚自身和这枚规则种子的状况,然后想办法离开这处绝地。
他将意识再次沉入识海,凝视着那枚缓缓旋转的规则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