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年控制朝鲜,完全隔绝辽东,有了自己控制的水师,有了自己控制的地盘,中枢还有皇帝支持,又出身武勋,一个人动摇天下秩序,同时斩断豪商、门阀根基,所有人都有动机,包括家父。”
方从哲眼珠子转了两圈,“老夫问还有何人在参与,是何人让刺杀最终成型。”
文仪闭目道,“孙承宗、张维贤。”
方从哲顿时失态,“什么?”
文仪很平淡,“不是他们刺杀,是他们给了别人消息,孙承宗麾下的孙元化,徐光启的学生,夫君看好的制器人才,他告诉孙承宗夫君会在朝鲜制器,制造新的火器…”
“等等!”方从哲大吼一声,“海匪掌握了新式火药?”
“确实知道了,但没有利用,教士准备拿回去研究,提供者就是孙元化,孙承宗给邹元标、赵南星写信的时候,说夫君将会用火药改变天下格局。
还与英国公商议,只要给夫君三年,大明朝就能有一支新式火器强军,横扫天下,这封信很多人都知道,最终让刺杀开始执行。”
方从哲嘴巴大张,喃喃说道,“豪商不能失去海贸,东林不想失去大权,耶速会不想看到强军,武勋不想看到权臣,外海不能出现战舰,士绅的生意不能被拦住,学阀不能被控制,卫总制把自己活成了所有人的敌人,果然是英雄该有的结局。”
文仪看他没什么别的消息提供,再次淡淡说道,“德清公若没什么消息,那就走一趟吧。”
方从哲一愣,“去哪里?”
“父亲和杨涟都消失两个月了,父亲给家里送了封信,说与杨涟去交趾转转,朝臣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方从哲瞪眼,“死…死了?”
“您想哪里去了,他们在做事,北方的事交给大哥,您去南边,再把其中的关系捋一捋。”
方从哲摇头,“没什么可捋的,全杀了不冤,龙华民不是在北直隶吗?抓住用刑。”
“他原本在京城,五月出去就不见了,锦衣卫都找不到,说明北直隶还有大量内应。”
方从哲纳闷问道,“老夫不赞成大军报复,陛下也不会阻止宣城伯杀人吧?”
“不,您想错了,现在动手打草惊蛇,大哥说了,要一网打尽,以法破法。”
“以法破法?又要大辩?”
“您去了就知道,陛下也同意,大哥会送您到该去的地方,京城做事毫无帮助,韩石已经把陈一敬放了,我们在安排人反渗,必须尽快掌握南方的事,必须找到关键节点的人。”
…………
【作者得说清,血脉、人事等主要关系,没有捏造,别误会作者开脑洞。有兴趣的人看《钞本明实录》(红格钞版)。
山东当时最大的教徒,不是某个官员,而是衡王、郡王入教。
这其中牵扯福王、唐王、陈一敬、杨廷筠女婿陈氏、李天经、利玛窦、龙华民、郭静居、冯应京等人。
利玛窦的《天学实义》由冯应京写序,在琼州就认识居家讲学的王弘诲,两人私交不错,第一次到江南,就是王弘诲亲自引路,介绍给官场和士绅。
从教会这方面解释,不仅能看到整个统治阶级联动的痕迹,很多野史好像也能说通。
比如:莫名其妙的吴桥兵变;南明是东林做主、福王和唐王继位;而郑氏又支持八竿子打不着的唐王。
不阴谋的说,耶速会和东林,均依附士绅二百年来的人脉关系,东林是嘴替,耶速会则借势。
明朝二百多年,上位者资源高度垄断、又深度交换,他们到这地步了,就算没有耶速会和东林,也会酝酿出别的组织串联。
历代同乡、官场交情、家族联姻,就像森林中的大树,长到一定地步,就开始枝丫交集,又互相争夺‘阳光’,底层‘草’无法生长,水土流失,大水一来,最终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