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时觉在思政殿,搂着胴体沉思。
人一旦兴奋,男女都一样。
李贞明激动过头,失去理智,说话安抚没用,不如滚一滚好使。
事后过于放松,李贞明又睡着了。
卫时觉在推演朝廷的反应。
朝鲜已经被压服了,中枢要么接受,要么拒绝。
拒绝的后果太可怕,五十万百姓和几万大军全变成叛逆。
继奴酋之后,一个更大、更能、更强的‘贼’出现了。
不需要犹豫,只能接受。
但接受的方式很多,最大的可能还是沉默。
东林与阉党在密集切磋,以卫时觉的判断,最快在年底,中枢才能商量如何应对。
到时候老子把豪商都拖下水了,中枢应变滞后,得重新想对策。
拖个两三年,什么应变都没用。
总之,不去触及中枢的敏感神经,老子就是这里的王。
先训练十万大军、经营海洋生意,巩固两条腿再说。
想着,想着,无声微笑…
几个月后,废柴会为此刻的狂妄后悔死。
他还是对人性思考深度不足。
对中枢来说,一个将军频繁胜利,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
若将军拥有地盘、拥有人口,还拥有大规模生意。
天下大势就改变了。
大明朝微妙的掐脖子平衡,瞬间被打破。
矛盾无法互掩,退路被釜底抽薪。
天下…要爆炸了。
他们解决不了问题,难道又要解决揭发问题的人吗?
门口响起郑怜德声音,“大君,王将军求见!”
卫时觉胳膊从李贞明怀中抽出来,给盖好被子。
起身抻抻腰,披衣出门。
王好贤神色有点吊诡,卫时觉到王位落座,他上前道,“总制,海商联络人就在西郊,属下确实见到了,竟然是个外室,徽商大豪,汪氏的侍妾。”
卫时觉瞪眼,“嗯?一个妇人?”
“是啊,她是个掌柜,没有接到家里的命令拜见总制,她也没资格拜见,不过…她说海商不会放弃朝鲜利润,不会拒绝与总制做生意,希望总制稍安勿躁,海商夏天一定返回,您在辽东所有缴获,价格至少翻倍,海商需要备货三个月,一次根本吃不下。”
“徽商汪氏,做什么生意?”
“盐商起家,兼销棉布,商号遍布江浙,几乎垄断浙江生丝买卖,还是江南最大的文房四宝商号。”
卫时觉托腮沉默片刻,挠挠头道,“也就是说,她能代表海商谈生意?去年该去杭州转一圈啊。”
王好贤一愣,“总制,海商为了支持起事,给西人党、南人党二十万两白银,让李倧收买将军,还给了三千柄刀。”
“海商肯定富裕,哪来的刀?”
“是倭刀!从倭国直接转运而来,没有去过大明,属下看过了,质量不怎么样,淬火仓促,显然也是赶制而成。”
“哦,这个女人知道底线,海商与李倧的合作条件是什么?”
“李倧成功后,海商停靠江华岛和济州岛,辽东所有山货必须由海商转走,但海商也没拒绝朝鲜抽利润,属下看她是个女人,又诚心做生意,实在不宜动手。”
卫时觉点点头,“你做的对,本官确实不可能接见一个外室,既然会谈不可能有结果,不如放她离开,当下我们与海商也不宜为敌。”
说完扭头对郑怜德道,“传各党首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