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
嗯?
城墙上的孔胤植突然回神,被吓了一跳。
曲阜竟然完全不设防。
这些蠢猪。
骑军远在三十里外,乡勇这时候也跑到十里外了。
“关城门,关城门!”
孔胤植立刻大吼,可惜来不及了。
南北出现两堆火把,二百名贼匪鬼吼着冲进曲阜。
火把直接扔到曲阜城内书院和衙门,舞刀冲向孔府。
贼匪眼冒绿光,放肆大笑,准备发财。
顿时全城恐慌尖叫,士子和百姓不知向哪里逃,只有对死亡的恐惧。
孔胤植灵魂都被吓出来,在五十名护卫持刀簇拥下向孔府跑。
刚跑到一半,贼匪突然惊恐大吼退后,又开始一窝蜂向城外溃逃。
孔胤植被他们搞懵了,向孔府望去。
顿时惊为天人。
夫妻俩一人持虎头湛金枪,一人拄着仪刀,背靠背伫立,站在孔府门口,冷漠看着溃逃的野狗。
两个人,却有山岳般气势,如同虎王睥睨闯入地盘的野狗。
贼匪一边大吼,一边失足狂奔,
“快跑,快跑啊,那个无敌的女将在城内。”
“快跑,女将没有被调走。”
“孔胤植,算你命大,下次老子必杀你,灭你满门。”
乱糟糟的声音,转瞬消失在黑暗中。
火把被人灭掉了,并没有引起大火。
曲阜突然安静,又转瞬爆发山呼海啸,
“将军威武,夫人威武!”
“将军无敌,高义慈佛女将无敌。”
大街上无数士子和百姓躬身赞叹。
卫时觉笑笑,舆论造势,不能光吹,得让人看见。
薛凤翔心惊胆颤从孔府出来,看着曲阜南北空荡荡的城门,一时感慨不已。
“将军威武,夫人威武,多亏二位在城内,差点酿下大祸。”
孔胤植挤开士子,跌跌撞撞到身边,站都站不稳,声音都喊哑了,“贤弟救命了,弟媳威武,曲阜这群蠢官。”
卫时觉没开口,邓文映冷冷道,“表兄,贼匪不过几百人,怎么可能三方同时发动,还有余力进入曲阜,既然洙泗书院被烧,石门书院和尼山书院必为佯动,尼山相距五十里,怎么可能看到,谁给骑军乱报信,荒唐。”
孔胤植也反应过来,跳脚大骂,“夏进忠,卑鄙无耻。”
北面马蹄轰隆响,韩石带骑兵直接回城,“禀少爷,贼匪不知从哪找来大量柴火,堆在石门书院旁边三里,诱导骑军出击,根本无人。”
卫时觉看向薛凤翔,“薛前辈,这几百人如此聪明,鲁中丘陵山区是最佳作乱之地,一个月后可能是几千人,兖州、济南、青州,方圆五百里必定遭殃,骑兵可无法入山解决,需要调动所有府县执役围杀。”
薛凤翔也很苦恼,“兖州需要赈灾很多人,山东官员分身乏术啊。”
“赈灾不是夫人在做吗?赵抚台真会挑事,乌纱反正不在我头上,禁卫和白杆兵马上去登州,卫某已经平叛,不可能再来一次,夫人顶多带一千人在曲阜…”
“对!”孔胤植突然焦急大吼,“弟媳哪里都不去,就在咱家,不去不去…”
卫时觉摇摇头,“卫某有事去南直,夫人顶多留一个月,若被几百人搞乱全省,最后变成几千人,山东属官和地方士绅有一个算一个,向太祖请罪去吧,卫某亲自送他们上路。”
薛凤翔犹豫片刻,“卫将军,您可是剿匪钦差。”
“是啊,徐鸿儒已经死了,邹县、滕县、峄县、巨野、郓城收复,贼匪家眷被押,卫某钦命结束了。”
“那…只好把流民集中到曲阜,夫人驻守,顺带赈灾,地方官听令配合,各府县乡勇围杀山区,尽快剿灭残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