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帮本座？为什么？】
【……不对……他一定有企图……】
怀疑本能地升起，但此刻，那丝清明和魔核略微平复的舒适感，对她而言如同沙漠中的甘泉，具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在绝对的实力碾压和内部叛乱的双重压力下，任何一根稻草都值得抓住。
她强行压下立刻处死顾白的冲动，深吸一口气，眼中血色稍退，重新恢复了魔主的冷酷决断。她看向下方惶恐的众将，声音冰寒刺骨，却不再有失控的迹象：
“传令！左路魔军驰援黑水泽，依托要塞结界，务必拖住仙界主力！右路魔军镇压北境叛乱，凡有反抗者，杀无赦！另，开启魔宫宝库，将所有能提升战力的资源，全部下发！”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发出，显示了她强大的掌控力。众将领命，如同找到主心骨，纷纷行动起来。
安排完军务，妖姬身影一闪，直接出现在侧殿之中。
顾白正“虚弱”地靠在榻上，脸色苍白，仿佛刚才那次远距离的能量输送消耗巨大。他看到妖姬，挣扎着要起身行礼。
“不必了。”妖姬打断他，走到他面前，目光锐利如刀，审视着他，“刚才，是你做的？”
顾白低下头，声音微弱：“属下……只是感觉到魔主心绪不宁，魔核波动，生怕……生怕影响大局，故而……妄自尝试疏导，请魔主恕罪。”他将动机归结为对“大局”的担忧，合情合理。
妖姬死死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虚伪。但顾白那副力竭的模样和“诚恳”的态度，让她再次陷入了那种熟悉的矛盾——厌恶其存在，又依赖其作用。
“你倒是‘忠心’。”妖姬冷哼一声，语气讥讽，但杀意却明显减弱了，“本座问你，若本座需亲自前往黑水泽，你可能稳住这魔核，不至在阵前反噬？”
这才是她来的真正目的！她要亲征，但需要顾白这个“稳定器”随行保障！
顾白心中一震，机会！近距离跟随妖姬出征，意味着更多的接触机会，更便于他实施计划，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决然：“属下愿随魔主前往！虽力薄，必竭尽全力，护佑魔主周全！”他没有丝毫犹豫，表现得如同一个甘愿赴死的忠仆。
妖姬看着他，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她冷冷道：“记住你的话。若本座有失，你第一个陪葬！”
说完，她转身离去，开始调兵遣将，准备亲征。
顾白看着她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拳头。
苏婉清这把外部的火，烧得正是时候。
毒蔓已然缠心，只待时机成熟，便可……收紧绞索。
而这一次黑水泽之行，或许就是那个“源溯可逆”的契机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