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残破不堪的皮质封面,边缘已经被腐蚀,沾满了泥土。但依稀能看出,它原本应该是个……日记本?或者是什么记录用的册子。
顾白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迫不及待地翻开,然而,大部分页面都已经粘连、破损,字迹更是模糊不清,被某种类似是血的深色的污渍浸染得难以辨认。
他借着微弱的魔月光辉,凑近了仔细查看。只能断断续续地看到一些零散的词语:
“……今日……又说我不像……”
“……鞭痕……很痛……”
“……害怕她的眼睛……”
“……影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逃……必须逃……”
最后一页,似乎是用尽最后力气写下的,字迹扭曲得几乎无法识别,但顾白还是勉强拼凑出了几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
“……她……透过我……看……杀……”
“杀”字的最后一笔,拖得极长,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恐惧中戛然而止。
尽管信息支离破碎,但结合那些意念碎片,一个清晰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已然浮现:一个复活后却因“不像”而日夜承受折磨的灵魂,在无尽的恐惧和痛苦中挣扎,最终意识到了自己即将被“处理”的命运,留下了这最后的、血泪斑斑的控诉。
顾白握着这本残破的日记,指尖冰凉。这不仅仅是线索,这是血淋淋的证据。证明了妖姬的冷酷,证明了“替身”命运的终极归宿。
他正沉浸在巨大的冲击中,腕间的秩序光纹再次传来一阵更加清晰、更加急促的悸动!这次不再是残留的意念,而是某种……接近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波动!
不好!有人靠近!是巡逻的魔兵?还是……青萝?
顾白来不及细想,瞬间将日记残篇塞入怀中最贴身的位置,同时全力收敛气息,如同壁虎般紧贴着身后一块巨大的残垣阴影,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来的,绝非普通魔兵。
顾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刚刚发现的秘密,绝不能在此刻暴露。否则,笑面佛的麻袋,恐怕马上就会有新的“内容”了。
废墟下的低语尚未平息,新的危险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