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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关县.混混的纷争 61 禾阳匕首,穗禾一跪(2 / 2)

上次见他,他在中门村之战里持刀挟持我,没想到就是为了一个烟火行者的下落,虽然我没有因此生气,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能力绝对不差。或许是英雄之间惺惺相惜,我并不愿意看到王升挨打。

“王老爷,我有个要求,”我突然提高音量说道,同时目光转向一旁瑟瑟发抖的穗禾,“让穗禾亲手杀了陈三!”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颤抖的穗禾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停止了颤抖。她猛地抬起头,原本惊恐的眼神此刻竟然变得异常锐利,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

只见穗禾那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情绪,但那股滔天的杀意却如火山喷发一般,从她的眼中喷涌而出。这股杀意如此强烈,以至于我都不禁为之一震。

我不禁暗想,这还是那个我所认识的十一岁小丫头吗?她的身上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怒气,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当穗禾听到我提出的要求——让她亲手杀了陈三时,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那是一种对复仇的渴望,对敌人的痛恨,以及对即将到来的杀戮的期待。

这种杀气,我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到过。无论是我曾经遇到过的那些所谓像夏施诗、第一阶级老大、玉行道人这样的高手,还是像杨仇孤、高杰、程伟、黄磊这样的残暴之人,他们的杀气都远远不及穗禾此刻所展现出来的那般强烈。

说实在的,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我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市井混混,手上也沾过两条人命,可如今却被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吓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我心里很清楚,杀人对于穗禾而言并非难事,毕竟我们初次相见之时,她竟敢手持一把锋利的匕首对我进行偷袭。若不是我这些年历经无数场打斗,练就了敏捷的反应速度,恐怕真的会命丧她手。然而,当我亲身感受到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时,心中还是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惊讶之情。

毫不夸张地说,穗禾比我有时更加心狠手辣,假如给予她同等的力量,她必定能够在这江湖中混得风生水起,甚至比我还要出色。她那冷酷无情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而她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能取人性命。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烛火不安地跳动,在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阳爷……多谢……”穗禾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破碎的沙哑,尾音消散在沉寂里,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就在我尚未从这声突兀的道谢中理出头绪时,她已倏然动了。动作快得如同被惊起的蝶,纤细的身影猛地从那张铺着锦缎的座椅上弹起、落下。裙裾在她脚边旋开又垂落,带起一阵微弱的风。她微微垂着头,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能看见她低垂的眼睫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的手探入宽大的云纹衣袖深处,再抽出时,一道刺骨的寒光瞬间撕裂了室内的暖黄烛光。那是一把匕首,造型古朴,线条流畅而致命。刀身不长,却异常锋利,冷冽的光泽在烛火下流动,仿佛有生命般散发着无形的寒意。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寒光吸引,然后,清晰地看到了刀身靠近护手处,一个精雕细琢的小字:

——禾。

那字刻得极为用心,笔画纤细却深透,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决绝。是她的名讳。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她为何要亮出凶器?这“多谢”二字,难道……竟是诀别?

然而,更让我惊骇欲绝的一幕发生了!

穗禾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那冰冷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手腕极轻、却又无比坚定地一翻!刀身在烛光下划出一道令人心悸的弧光,另一面清晰地暴露在我眼前——

阳!

一个同样精致、同样深刻的“阳”字,赫然入目!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仿佛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中了胸口,眼前一阵发黑,耳畔只剩下血液疯狂奔涌的轰鸣。禾与阳……她的名,我的字!这并非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这把淬着寒光的凶器之上,竟同时镌刻着我们两人!这意味着什么?是某种诅咒的印记?是生死与共的盟誓?还是……一个指向我、指向我们之间关系的、冰冷而残酷的审判?

无数混乱的念头如同沸腾的岩浆在我脑中冲撞、炸裂。她的沉默,她眼中那难以解读的复杂光芒,还有这把刻着双名的利刃……她究竟想做什么?她想传达什么?是警告?是怨恨?还是某种我无法理解的、绝望的爱意?这匕首是联结的信物,还是终结的凶器?巨大的疑惑和恐惧攫住了我,让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盯着那把刀,盯着刀身上那两个仿佛在燃烧的名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烛火“噼啪”爆开一个微弱的灯花。

紧接着——

“扑通!”

一声沉闷而清晰的声响,如同重物坠地,又像惊雷炸响在我心间!

穗禾,那个总是带着几分灵气、几分倔强的穗禾,竟没有丝毫犹豫,双膝一屈,朝着我,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她跪得如此干脆,如此沉重。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也狠狠砸在我的灵魂上。她纤细的脊背挺得笔直,头颅却深深低垂下去,乌黑的发丝滑落,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只有那把刻着“禾”与“阳”的匕首,依旧被她紧紧握在胸前,寒光闪烁,映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也映着我瞬间失血、一片空白的脸。

她跪在那里,像一个等待裁决的囚徒,又像一个献上祭品的信徒。那无声的跪拜,比任何嘶喊都更具冲击力,将她想要传达的、无法言说的重量,连同那把冰冷的匕首一起,沉甸甸地压在了我的心头。空气彻底凝固了,只剩下烛火不安地摇曳,和她低垂的颈项那脆弱而决绝的线条。答案,似乎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沉默和跪拜之中,呼之欲出,却又迷雾重重。